这话说的苦涩,听在林新耳中却是让他雀跃起来,不记得就好,他还担心林靡会记仇,不给他钱花。
林新没有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林靡叹息一声,随口找了个话题,“爸,你现在在哪里住?”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因为林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他似乎是在等自己问出他的事。
林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咳嗽一声,看着林靡说,“唉,你不是不知道,爸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又没有你有本事,在这种没钱活不下去的地方,爸能在哪住呢。市区那边有个桥洞,爸来到这里将近两年,就一直住在那里。”
说罢满怀期待的看着林靡,希望她能继续问下去。
林靡看到他期待的目光,笑了笑,说,“你来到云城两年了,有没有找个工作?徐艳芳和林锦年不是在云城有个落脚处吗?怎么让你露宿街头了?”
林新目光顿时愤恨起来,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大了一些,“别跟我提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新没好气的说,“他们俩嫌我穷,老早就从家里跑出来了,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他们,可是找到他们,他们反而不认我了,将我赶出来不说,连我身上的钱也都拿走了。”
林新以为林靡不知道他跟徐艳芳和林锦年之间的事,一本正经的编造起了故事,叹息一声,装模作样的抹去眼角的一滴泪,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说,我上了年纪,身上又没有钱傍身,就只能在工地上搬砖,一天也就那么点钱,吃喝都不够,哪有钱去给自己租个房子啊。”
林靡点点头,看到林新眼中的热切,笑了一下。
开始她还以为是为了徐艳芳或者林锦年的事,来这里找自己。现在看来,也许林新现在站在这里,只是为了要钱。
果然,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林靡的脑海中,林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林新说,“小靡啊,爸爸这次来找你,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爸爸挣钱不容易,前几天因为徐艳芳进了一次医院,所有的钱都被她花光了,还欠了工友不少钱,爸爸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要不然也不能厚颜无耻的找到你这里。小靡啊,你看在爸爸这么多年心里始终有你的份上,借点钱给爸爸,你看行吗?”
林靡看着林新,心里百感交集,她依稀记得当初自己想要读书,跪在林新面前苦苦地哀求他,让他给自己几十块钱去交学费,换来的往往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还有徐艳芳的毒打。
但是往往到最后,林新也会把几十块钱丢在伤痕累累的自己身上,还会啐一口,骂一声,“赔钱货!”
如果不是每一次林新把几十块钱给自己,自己连高中都上不了。
林靡叹了口气,林新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也知道一旦给了他钱,这可能将是一个无底洞,可是自己的父亲蹲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老泪纵横,带着期待看着自己,让她给点钱。
林靡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这是她的父亲啊,她可以对徐艳芳狠下心,可以对林锦年狠下心,可是对林新,那种血浓于水的牵绊,让她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沉默了一会儿,林靡在林新期待的目光中渐渐的点了点头,说,“爸,我现在也没多少钱,我就一份写稿子的工作,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我拿三千块钱给你,你租个过得去的房子,好好生活。”
林靡说的是真的,以前在外面,她不愿意接受周绍文的帮助,执意的想用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扶养凉凉,她怕如果不这样的话,等有一天回到梁伯承身边她会没法理直气壮。她只有一个月几千块钱的稿费,在回国之前,这几千块钱基本上一分都剩不下,养一个小孩子花的钱太多了,而林靡自己,几乎连病都不敢病。
直到回到梁伯承身边,这种拮据的生活才好了一些,前两天刚刚发了稿费,她一直都没有机会用上,现在拿了大部分给林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林新小潘不是这么想的,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