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开始减速。特蕾西呼吸加快,感到喘不过气来。那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侦探随时会进来把她带走。可以看到车站了,几分钟后,列车震动了一下,停住了。该走了。特蕾西合上手提箱,穿上外衣,又坐了下来。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等着有人把它打开。几分钟过去了,那两个男人仍然没有出现。他们能在干什么呢?她想起他们的话:“下一站,我们就带你走。我们会先用无线电通知调查局派车来,你不许离开这个厢房。”
她听到列车员在喊:“请大家都上车啦”
特蕾西心里一阵慌乱。也许他们的意思是,他们在月台上等她。一定是这样。如果她留在火车上,他们会指控她企图逃跑,这样一来,事情将会变得更糟。特蕾西抓起手提箱,打开厢房的门,匆匆走上过道。
列车员朝她走来。“小姐,您要在这儿下车吗?”他问“您最好快点。让我来帮您。处在您这种情况下的女人是不应该提重东西的。”
她盯着那列车员。“处在我这种情况下?”
“您不必难为情。您的两个哥哥告诉我,说您怀孕了,让我多关照一下。”
“我的哥哥?”
“他们真不错,对您太关心了!”
特蕾西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那列车员把箱子提到车厢的尽头,搀着特蕾西走下扶梯。列车开动了。
“您知道我哥哥去哪儿了吗?”特蕾西喊道。
“不知道,太太。列车一停,他们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啊!他们带着那偷来的价值一百万美元的珠宝远走高飞了。
特蕾西朝机场赶去。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去处。既然他们乘的是出租车,那就是说他们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而且他们一定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城镇。她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愤怒之极,同时也为自己轻而易举上当受骗感到懊恼。噢,他们干得太出色了,两个人都一样,真是太出色了。他们装得那么令人信服。一想到自己落入这个一个装红脸,一个装白脸的陈旧的圈套,她就感到脸上发烧。
丹尼斯,看在上帝的份上,就不要把她铐上了吧。她不会逃走的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象童子军那么嫩?你参加调查局的时间也不比我短
调查局?他们俩说不定都是逃犯呢。是的,我要把那些珠宝追回来。那两个骗子使我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我一定要及时赶到机场。
她在座位上朝前一倾,对司机说:“请您再开快点。”
他们正站在出口那些等着上飞机的人们的行列里。她没有马上认出他们。那个自称是汤姆-鲍沃斯的年青男人没有再戴眼镜,眼睛已从蓝色变为灰色,他的小胡子也不见了。另外那个名叫丹尼斯-特雷富的男人原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秃子了。但特蕾西最终还是认出了他们,因为他们的衣服没顾得上换。当特蕾西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快要到上机的出口了。
“你们忘了一件事。”特蕾西说。
他们转过身,惊奇地望着她。那个年轻一点的皱了皱眉。“您来这儿干什么?调查局的汽车已经说好在车站接您。”他的南部口音消失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找那辆车?”特蕾西说。
“不行。我们正在办另一个案子,”特雷富解释说“我们得赶这班飞机。”
“先把珠宝还给我!”特蕾西命令道。
“恐怕我们不能给您,”汤姆-鲍沃斯对她说“这是物证。我们会寄一张收条给您。”
“不,我不要收条,我要珠宝。”
“很遗憾,”特雷富说“我们不能给你。”
他们已经到了出口。特雷富把他的上机通行证递给检票员。特蕾西环顾了一下四周,准备孤注一掷,突然看到附近站着一个机场警察。她高声叫道:“长官!长官!”
那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惊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特雷富压低声音说“你想让我们全被捕吗?”
那警察朝他们走来。“小姐,有事吗?”
“噢,没事,”特蕾西高兴地说“这两个好心肠的先生拾到了我丢失的一些贵重珠宝,他们正准备还给我。原来我还打算去联邦调查局呢。”
那两个男人慌乱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他们建议也许您能陪我去找一辆出租汽车。”
“当然可以,非常乐意效劳。”
特蕾西转向那两个男人。“现在可以放心把珠宝交给我了。这位好心的长官会照顾我的。”
“不,真的,”汤姆-鲍沃斯反对说“最好还是让我们——”
“噢,不,用不着,”特蕾西催促道“我知道你们有急事,不能误了这班飞机。”
那两个男人瞥了一眼警察,然后又无可奈何地互相瞧瞧。没有别的办法,汤姆-鲍沃斯无可奈何地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了那个鹿皮包。
“就是它!”特蕾西说。她从他手里拿过皮包,打开,朝里看了看。“谢天谢地,一点也没少。”
汤姆-鲍沃斯还想作最后努力:“还是先由我们为您保存,等到——”
“不必了。”特蕾西高兴地说。她打开提包,把珠宝放了进去,然后拿出两张五美元的钞票,递给他们一人一张。“一点儿小意思,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其他旅客全部离开了出口。航空公司的检票员说:“这是最后一次点名了。先生们,你们得上机了。”
“再次谢谢你们,”当她和身旁的那位警察走开时,特蕾西微笑着说“这年头要想找一位诚实的人可真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