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他聒噪。
又检查了一下包,东西都收拾好了,拿手机又拨了一遍家里那个号码,还是该死的忙音。
我收了手机,拍了一下包,顺势甩到肩膀上,跟陈瑞说:“你丫明天出去悠着点。”
“滚你、妈、蛋,”他踹了一下椅子,冲我喊,“宁狗,你就回家找虐去吧你,别怪小爷我没拉你。”
“滚!”我笑。
谁他妈虐谁还不一定呢。
我在公交站台又试了一次,电话还是忙音中。
我看了下手机,从我打第一个电话到现在,已经半小时不止。
再看看车来的方向,还没见着公交车影子,倒是轻易就拦到出租车。
我报了个地名,司机问我打不打表,我靠到座椅上,说随便。
他笑了笑,伸手把计价器哒一声扣下了,搭腔问我是不是回家,又感慨说本地上大学就是方便。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心情不在这,所以没有聊的欲望。
不过我去的这个地方,要说还真算不上是我家,起码内心里,我觉得不是。
我姓宁,那老宅子的主人姓唐,本就不是一家人。
老宅子不算近,塞塞车也花了快半小时。
下车后,我找零也没要,跑着进了院子。
唐宅说老,那是真老,少说也有上百数年的历史,因为修葺维护得好,如今看来仍然完好无损,相比周周围那些,倒显得颇具历史感。
据说,唐家祖上不是本地人,因缘际会来到这里,一开始做些小买卖,后来有钱了,才建了宅子。
听说这宅子,当年还是专门请了风水先生加持过,风水不可谓不好,总之后面几代人,生意的确越做越大,终于成了一方富贾。
富也是真富,唐家有钱到什么份上,就是我这姓宁的外人,因为平白沾了一沾皮不带肉的关系,也摇身成了寻常人眼里,小有资产的富贵公子。
在s城这个地方,房子车子样样不缺,也算快活了。
但这些,也仅仅是因为我跟唐家沾了关系,至于这关系有多牢靠,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得很。
再说了,唐家当家的,早换了人。
我沾着的那点关系,越发名不正言不顺,谁也不晓得是不是哪天一醒来,我这靠着的天也就翻了。
我穿过院子。
没走正门,而是从侧边原来佣人住的地方进去,又走了一条回廊,才进了主宅。
令人唏嘘的是,这里原来衣香鬓影,热闹非凡,如今一路走过来,连个人影都没有。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坟墓。
我用手机照明,开了灯,把包甩到沙发上,踩着厚重的木楼梯,咚咚跑上楼,径自停在三楼靠走廊最里边的房间门口。
门虚掩着,没锁。
从门缝里也没听到流水啊之类的声音。
我驻足站了一会儿,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
这里是唐闻秋的书房。
他在家的时候,一般都是在这里,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在里间的休息室。
但这会儿,他在书桌后的大班椅里坐着,背对着门口,只从椅子上方露出一点头发来。
我放慢脚步走过去,绕过书桌,在边上站着。
唐闻秋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敞着,一转头,扯着锁骨处的深凹更加明显。
他抬眼看我,眼神里什么也没有。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