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做自己。
难为他把广告词揉在了一起,我看着好笑,过了两小时后才给他打电话。
他被我挖起来,果然暴躁地要骂人,却因为图吉利硬生生憋了回去,压着声音阴阳怪气地问我是不是又没有性、生活。
“当然没有。”我故意气他,“过年严打,酒店暂停特殊服务。”
程瑞怄得要死,骂骂咧咧摔了电话。
转道大理,晚上竟遇到熟人。
说来也是有趣,我睡一半做了个梦,又梦到那个被火困的小孩,然后眼看要被门梁压到的时候,冒了一身冷汗,就醒了。
我披衣出来,坐在民宿的天井里望天抽烟,旁边却多了个人问我借火,一聊才知道,他也是从s市来的。
姓沈的人我认识不多,可就是这么巧,他是唐闻秋那次被我偷拍合照时,那位大佬的弟弟。
“沈宴。”他自我介绍,又指了指他住的那屋,“我爱人周景辰。他身体不太好,有点高反,吃了药睡下了。”
我是隔天见到人,才知道这对儿原来也是同类,不过睹人思人,触景生情,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眼里只见对方不见景,我这心里油然生出一点惆怅来。
我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在大理玩了一天后就分道扬镳,剩下几天孤家寡人走走停停,也并没有太大意思,反倒在某特色餐馆吃饭时,突然特别怀念王妈的手艺。
我收到唐宅打来的电话,王妈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不醒。
挂完电话我就打给唐闻秋,他手机关机,打到公司,秘书说他人在国外,要求转林凯,结果林凯还在休假当中。
关键时候还是只能找程瑞。
他从临市赶过去,帮我安排王妈手术和住院的事,而我自己则赶隔天最早的航班回去,从机场直奔医院,先见到程瑞,然而一起去见医生,可是听到的结果跟程瑞说的一样,王妈醒过来的可能性为零。
我跌坐在椅子里,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冷静一些,终于听明白医生刚刚说的那些话。
原来王妈去年九月就住过院,原因是她脑子里长了颗肿瘤,可是位置太特殊,手术难度非常大,后来出院也是她本人强烈要求,医院只是尊重病患意愿。
“也就是说,她只能是这样了,成了植物人?”我哆嗦着摸出一支烟,却被程瑞抢了过去,我抹了把脸,又问医生,“还有别的方法吗?”
医生一脸爱莫能助:“我们医生的职责,从来是有一份希望尽十分努力,您母亲的病,很遗憾。”
她不是我母亲,不过此时,我倒真觉得或许她才是我母亲,把我母亲不曾给我的,我也不曾有机会给过她的,一起给王妈。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唐闻秋终于露面,已经是两个礼拜之后。
前一天我因为临时出差,医院这边只能托付给护工,隔天再赶深夜航班回来,推门就看坐在床前凳子上的唐闻秋。
他微垂着头,十指交握撑在额前,侧面看过去,像正虔诚祷告的信徒。可他才不是什么信徒,他不信鬼佛,不信上帝,从来只信他自己。
但我怀疑,他现在是否还有这样的自信。
我隔着半开的门看了一会儿,又掩上门退出来,靠着墙,借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平复心情。因为我怕我就这么走进去,会控制不住把拳头送到唐大少脸上。
唐闻秋没有心。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从他亲手拔下唐老夫人的呼吸机,葬礼上也没有掉一滴眼泪的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很确信。更遑论那之后这若干年里,我见惯他了的冷漠。
王妈跟我不同,跟唐老夫人也不同,可她毕竟还是唐闻秋的奶妈,是在他还是小小孩童时就已经躬身伺候,数十年也未敢有过半分不恭的“老人”。无论功劳或是苦劳,她都理应得到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