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尚有机会让它从我眼前消失。
我漫不经心地伸手取过相框。普通的树脂材料,烫金的花纹,多年前的品质留到今天再看,只觉格外廉价,就像我对唐闻秋的感情。
我卸掉相框玻璃,,手指从泛黄的照片头像上不着痕迹的抚过,仿佛能就此拂去我曾经对这张脸所有过的执念。将照片捻在两指之间扬了扬,一面漫不经心地撕成两半,接着对半成四片无数片,一面抬眼对唐闻秋笑。
“大少觉得这样如何?”
唐闻秋脸色奇差,那样子像是受到莫大侮辱。但其实也不过是他自信小小地受挫。他哪里会真的在意一张照片,如果连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他都可以不在意。
反而是我,一张照片珍藏这么多年,是因为不论现实如何,我和唐闻秋尚且能在一张纸上团圆。现在照片成了碎末,我和他也终于彻底成了不相干的人。
我犯得蠢自己承担,遗憾却并非没有。
我把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口气,所有的碎片随风扬起,又飘飘洒洒落到地上,归于沉静。
我望向唐闻秋,他的视线从开始就一直低垂,此时落在脚边,不知道是否看的是照片还是别的,或者他只是不肯看我。
客厅里很静,静得我几乎听得到太阳穴里突突跳痛的声音。我打算回房间睡一觉,因为一觉醒来,明天又将是新的忙碌的一天。至于眼前的狼藉,我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便干脆视而不见。
我没有跟唐闻秋打招呼,径自离开客厅进了卧室,可是刚被我随手掩上的房门,却突然被大力推开,几乎擦着我的背撞到墙上,哐当巨响后又再次弹回来。
我伸脚挡了一下,门停了。我没有转身。
唐闻秋居然会跟过来,这让我意外。更意外的是,他命令我看着他。可我不想看,因为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如果有的话,现在对我来说都将变成考验。我将需要用比装聋作哑更大的努力,才能控制住想要把他撞到墙上狠狠报复的冲动。
“宁远,你看着我!“他再次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转过来看着我!”
我闭了闭眼,到底回过头,却往右退两步背靠到墙壁上,望着唐闻秋冷淡道:“然后呢?大少喜欢这种游戏?欲拒还迎或是别的?”
唐闻秋猛地跨过来,一手扣着我左手手腕将它禁锢在身侧,一手却捏着我的下巴,将我逼得后脑勺都撞到墙壁。并不痛,痛得是我的嘴巴,他比我还狠,出手也从来比我利索,当我还在脑子里挣扎是否出手时,他已经手嘴并用地出击。
只是我看不懂他这么做的用意。如果我俩位置对调就很好解释,我要的只是报复,可唐闻秋呢?他报复我什么?那张照片?亦或是顾倾书,甚至苏锦溪?
苏锦溪三个字犹如闪电,划破我的脑际。
我想起林凯电话里说的那番话,苏锦溪病入膏肓,已经撑不了多久,这么说来唐闻秋突然找我,而且这样主动……
我没能再往下想,因为顿悟后的震惊,还有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我丝毫也品不出唐闻秋混合着烟酒味的亲吻,是否还有那么一丁点甜蜜。相反,我却隐隐闻到了血腥味,那是我撞到了唐闻秋的牙齿。
“宁远,我没有跟你玩。”
唐闻秋皱着眉头,含糊不清地辩解。他的手还攀在我的手臂上,大夏天依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