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我这里长了个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你觉得我还在乎那些吗?”
光头对我的话自然不信,但他权衡之后,似乎又觉得我没必要骗他,于是问我:“你真要死了?”
“早晚的事吧。”
我笑了笑,人早晚都会死,我这也不算撒谎。
“所以你觉得我舍不舍得杀你,用你身上这根绳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看,很久之后,他说:“我知道的未必是你想听的,但我告诉你,二十几年前,唐闻秋的母亲曾纵火烧掉一座咖啡馆,而她的目的当然不是咖啡馆,而是那次跟她见面的另一个女人。”
光头停得很有艺术性,看我的目光,也充满戏谑和嘲讽。
“我想你已经猜到那个女人是谁吧,没错,她就是唐家老爷子在外面的女人,一个厨子的女儿,她姓宁。”
唐老爷看上的女人,厨子的女儿,姓宁……这些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可是苏锦溪呢?他是谁?是唐家的种吗?
如果是,那他什么姓苏,而不姓唐或者宁?为什么被送去唐家抚养的是我而不是他?
如果是,唐闻秋为什么认识苏锦溪时,没有与他相认?
我还是有很多疑问,万千思绪里,我差点漏过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我用力摁着跳痛的太阳穴,问光头:“你说唐老夫人纵火烧了咖啡馆?有人死伤吗?”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光头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伤痕累累的脸上竟泛出激动的光芒,他得意道,“外界传言无人伤亡,但实际上是有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唐闻秋的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掐死,根本不可能容忍私生子的存在。”
我抱住脑袋,于昏沉中苦笑:“但我不是那个私生子。”
“你也不希望你是吧?”
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嘲笑我的机会。
“你不过是替死鬼,谁知你命大,不但小命保住了,还摇身成了唐家二少。”
我不是什么二少。
真正的二少是苏锦溪。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反复做过的梦,梦里火光冲天,一个看不到脸的小孩被困火海。
但我梦过那么多次,却从未梦到结局,小孩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现在联想光头说的这一切,我终于明白,我频繁梦到火,是因为我曾经差点葬身火海,小孩的脸看不到,是因为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而梦没有结局,是因为我还活着。
那么是谁救了我?
如果按我到唐家的时间推算,火灾是我五岁之前,而我恰恰对那之前的事没有一点记忆,那么又是几岁的事?
无数的问题潮水一般,在我的脑子里奔涌翻腾,而我毫无招架之力。
我感觉自己像被浪花一次次扑打,再一次次卷入大海深处。
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我躺在苏锦溪的饭店办公室里。
屋子里没有别人,这让我有片刻的欣慰,因为我不想面对任何人询问或是关切的目光。
我安静地躺着,大脑却片刻也不得安宁,我回想光头说过的话,试图重构关于唐闻秋,苏锦溪和我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里,不可避免的牵扯出唐老夫妇和我妈。
故事大概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