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勋贵毕竟是勋贵,哪怕是罪恶滔天,只要不谋反,皇帝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成祖之后,极少有勋贵被杀的。
而朱国弼不是一般的勋贵,他不仅是国公,还手握兵权,代表朝廷坐镇南京。
就这么说杀就杀了?
要杀的人,不应该是傅振商吗?
朱国弼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云真人莫非是在说笑?”
云逍漠然说道:“你觉得,贫道像是在说笑?又或是以为,贫道的话,就是个笑话?”
朱国弼脸色铁青,昂首说道:“你即使是浙直总督,又哪里来的权力杀一位国公?又有什么理由,来杀本国公?”
“临机专断,无论品级、爵位高低,皆有斩后奏之权!假节钺,可斩杀节将!”
“贫道,为何杀不得你?”
“莫非你以为,陛下的圣旨是一纸空文,或者是你这位国公,大到连圣旨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云逍睨视朱国弼,满脸嘲弄之色。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至于杀你的理由……与东林党密谋,谋害天子,这个罪名够不够取你的脑袋?”
朱国弼险些当场喷血,怒喝道:“你血口喷人!证据何在?”
云逍哂然一笑,“证据?等杀了你,贫道自会向陛下呈送证据,至于你,是看不到了。”
众人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随便把谋害天子的罪名,安在一位国公的头上,然后就直接把人给杀了。
即使是皇帝,哪怕是那些昏君、暴君,也做不出这事吧?
这下连薛国观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几声,朝云逍连连使眼色。
有权杀朱国弼,这没错。
可是杀了他,该怎么善后?
谁知云逍却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直接喝令锦衣卫,将朱国弼拖出去斩首。
“云逍子,你无法无天,陛下不会饶过你,天下人也不会饶过你!”
“你如此专权跋扈,你才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朱国弼愤怒地咆哮着,一直被拖出宫殿,这才清静了下来。
片刻后。
锦衣卫将朱国弼血淋淋的人头,送至殿内。
官员们见了,无不心惊肉跳,那些个胆小的,险些当场尿了裤子。
薛国观、张国维、范景文等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外面还在闹兵变,这里又杀了朱国弼,这下子该如何收场?
抱歉,是你主动送人头……云逍瞥了一眼首级,速即朝傅振商说道:“拿着首级,去闹事的军士当中走一圈,然后将大教场、小教场以及神机营的主将悉数拿下。”
然后朝方正化说道:“你领一千勇卫营,陪傅尚书走一趟!”
“领命!”
傅振商顿时醒悟过来,看云逍的眼神中,尽是敬佩之色。
随即拿着朱国弼的首级,大步走出宫殿。
方正化也跟着领命而去。
“诸位稍作等待,等外面安静了,咱们再继续商议。”
云逍朝众人摆摆手,端起身前桌案的茶盏,好整以暇地品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