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
唐闲与神之间的距离,隔了有是十余丈,这么远的距离,即便在静谧的堡垒里,也不好交流。好在二人听力过人。
女人说道:“要知道,你只要身在这座堡垒里,便没有安全一说,倒不如走近些。”
“就在这里说话吧,这里宽敞。”
来神座堡垒与死敌交谈,是一件很莽的事情。
而此刻的唐闲,又显得很怂——半步也不敢靠近。
神笑了笑说道:
“你怕我?”
“我以前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神,满口胡言,什么意识体,病毒,矿区代表混乱,金字塔代表秩序这种言论都能章口就莱。敢情是女的,女文青都有这毛病,喜欢说些不知所谓的话,看些自己也看不懂的文章。”
神没有在意唐闲的嘲讽,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见到自己的母亲,就是这么个态度?”
唐闲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神的身体是取自于谁,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冷冷的说道:
“自打那次我进入神国,你应该便有了我的数据。”
“是的,说起来,普罗米修斯也是因此才能破开神国。”
“他叫唐景。”
“呵,他叫普罗米修斯,他为了你,后来扮演了二十余年的康斯坦丁,最终他的死亡也是因为你。你现在管他叫什么,已经没有了意义。”
“神国只是一个意识载体,说到底,你将人召唤进神国的方式就能看出,这大概类似于一种能力,和法官的因果领域,冥凰的灵薄狱差不多。”唐闲很冷静,没有因为神的话语而失去理智。
“哦?是这样吗?”
“三十九堡垒的时候,你看我一眼,便让我进入了神国,没有接入任何的意识传输道具,可见神国其实是一个能够束缚意识的领域,这是一种天赋。既然如此,唐景便应该还活着。”
唐闲的语气很笃定。
因为唐景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请求唐闲拯救自己,并且希望唐闲能够拯救出所有人。
神沉默了一秒,四周的淡蓝琉璃上没有呈现出任何的画面。
“你果然很不一样,唐问和钟遥,给了你一份很大的礼物。”
“是,那才是我的父母,我也感谢我的生母,若不是因为她,可能我就真的成了康斯坦丁。”
“所以你不应该来到我的怀里,好好感激我吗?我的孩子。”
神的笑容带着几分神性与母性,仿佛是与儿子久别重逢的母亲。
唐闲掩饰起内心的厌恶,说道:
“这一套对我没用,神国里的一切都留不住我,何况这里?”
“那可真是遗憾。”神也没有觉得失望,唐闲的一切反应,在她看来都很正常。
唯独不正常的是四周的琉璃壁上,没有任何关于唐闲的信息分析。
这与唐闲站在屋外无关。
看到这一幕画面的时候,神就明白了,唐闲的体内,大概有着钟遥和唐问留下的某种干扰装置,可以屏蔽自己的数据分析。
哪怕是秩序之子都能被解读的一清二楚,但面对唐闲,神却也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她是观察了极大量人类群体数百年,不过唐闲的脸上也看不出其想法。
神观察着唐闲,唐闲也在观察这位神。
在他的推断里,神拥有的力量,也许和伊甸的力量很相似,同时历代秩序之子的天赋也在神的手中。
这是一个现阶段自己根本没办法匹敌的对手。但神是有弱点的。
“谈正事吧。在我将你送入神国,或者杀死你之前,你最好能够找到让你活下去的说辞。毕竟上一个亵渎神的人,已经再也无法回到人间。”神先开了口。
“神?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也有了人类的灵魂,既然如此,也该入乡随俗不是么?”
神淡淡的说道:
“我不需要名字。”
“可惜了,我起的名字好记又好听。”
“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这之后,你如果没有说服我,你便会永远的留在神国。”
“吓唬谁?神国如果出现逻辑崩坏,便会任由那些意识逃离,这件事,我和唐景先后都印证了不是么?如果我再去神国,你的神国可就得出大乱子。你只能杀了我,但你又不能杀我,杀了我,法官的秘密你就不知道。”
唐闲看起来丝毫无惧,但就是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神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说道:
“法官的秘密?”
“法官或许进入过神国,被你蛊惑,看到了最美好的愿景。但法官是什么的存在?我和它交过手,这个人的多疑是到了骨子里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它怎么可能会任由你发展数百年?”
唐闲的目光锐利,似乎连神也可以穿透。
神说道:
“那你又能做什么?”
“这些年你的手伸的很长,现在的你,对于人类来说,大概是全知全能的存在,可矿区你不了解,而我了解。你知道法官的所在地吗?圣山是一座和你的堡垒一样悬空的所在,要找到法官很难,但我和我的伙伴却知道路线。”
“你复活了,你以前的做过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曾经险些毁灭矿区,将所有生物奴役起来,最后被六大兽神所击败,但六大兽神是否找到了传人?你又可知道?矿区里的一切,说到底,你也就是个萌新,而我不一样,我是个大佬。”
在这位秩序之神面前,假装是个大佬,是十分考验唐闲演技的。
“因为唐问和钟遥留给你东西,我无法数据分析你的言语真假,但你身后的那只玄鸟,我却可以做到。”
唐闲心中一愣,终究是算漏了这一点。
不过这一刻,玄鸟也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当玄鸟的种种念头被显示在四周的房壁上时,唐闲看到的只有愤怒和仇恨。
既是对法官的仇恨,也是对眼前这个机械生物的仇恨。
“你的这只宠物,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这是兽神的嫡系,兽神因你和法官而死,它当然不喜欢。”
神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疑。
唐闲内心捏了一把冷汗。
“你要帮助我,原因呢?而且你的宠物不会生气?”
“要帮助你,我便必须要有一个人的协助,靠我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的。至于我的这位朋友,它对于敌人和叛徒,更痛恨叛徒,我们现在联手对付叛徒,之后再各自为敌,不也很好么?”
唐闲看着神,显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