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崖微微一滞,手中才拿起的茶碗不曾送到嘴边,又重新放回桌面上,低落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难免的……老人也是几十年前的骨干了,事情做得漂亮,家风也干净,属实难得,与我家也有姻亲,你同我一同去看看吧。”
见李玄宣点头,李通崖神色复杂,低低一叹,不知不觉间老一辈已然萧条,李木田、柳林峰、李承福、陈二牛……他几乎要成为辈分最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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欶欶的寒风顺着大山的余脉冲进黎泾镇,白盈盈的雪花直往人脸上扑,冻得街道上玩闹的孩子们脸蛋通红,嘴上却都还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平逸族兄,谢文大伯可是一镇之长,前个月族中修士大多数去了华芊山,伱父亲可曾同你说是怎地一回事?”
这一群孩子要么是李叶两姓,要么是姻亲之家,穿着棉衣簇拥着中间的男孩,皆伸着头望着他,中间的李平逸则左右瞥了众人两眼,叫道:
“我父亲说了!这华芊山下有三村,人丁不过五千出头,如今已经受了山上的命令,各自建镇了,此次前去是为了收拢勘探灵田。”
李平逸正是李谢文的嫡长子,也是李叶生的嫡孙,看上去颇为机灵,如今渊字辈还未长开,李渊修又是个安分不喜动的,倒是让他当了孩子王,得意得很。
“那这…啊!是族正府的人!”
孩子们还欲多问,两边却齐刷刷的冲出两队族兵来,将街道中的雪堆尽数踏碎,见了这群孩子便有人转头前去回报。
一时间吓得一群孩子大呼小叫,一拥而散,孩子群中间的李平逸受人推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将李平逸撞的眼冒金星,嘟嘟囔囔道:
“别跑!别跑!给你们那些爹爹叔叔们教坏了都……哎哟别挤!人家抓的是好逸恶劳,横行霸道……我们不过是些孩子,有什么好跑的!”
李平逸话没说完,街道里的孩子已经散了个干净,李平逸爬起来的时候街道空荡荡,他望着眼前多出的一双棕色兽皮靴,想也不想拱手道:
“家父李谢文!不知阁下是哪一位……”
谁想四周竟然寂静无声,四周的族兵皆是忍俊不禁,李平逸慢慢抬起头来,顿时撞见了李谢文目瞪口呆,怒气冲冲的神色,心中大骇,哀道:
“父亲!您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李谢文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心中也顿觉大为好笑,却还是板着个脸,佯怒着骂道:
“他娘的!举着老子的招牌在外头给我做这种事情,老子回去再同你算账!现在马上同我走。”
李谢文表面上严厉,实际上打心底对自己这个孩子满意得很,毕竟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他愚钝得多,成天将李叶生气得直骂娘,若不是他的几个兄弟比他还蠢,如今跟在李玄宣身边的也未必是他。
李叶生与李项平一同出入山越之境,同生共死,李谢文则辅佐李玄宣管理四镇两山事务,虽然娶了灵窍女为妻,年前测出这孩子身无灵窍,李谢文在心底为李平逸安排好了以后的路子,自然是跟着李渊修,从祖从父之业………
地上的李平逸则跟在他身后,惶惶地盯了他身上的白衣看了看,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低声道:
“谁死了,好生大的阵仗。”
李谢文赞许地点点头,对这孩子的机灵劲很是满意,正色道:
“陈家的一位长辈,最早的一镇之长,同山上的那几位都有些关系,姿态给我放严肃些,这葬礼隆重,莫要给我丢了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