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炙云如今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也不知道练成了多少道秘法,面上灵气温润,气势磅礴,想必服用了不少宝药,站在上头,威风凛凛。
“见过宗主!”
一众修士行了礼,迟炙云只忙着先给元素行礼,恭声道:
“见过元素真人。”
元素摆摆手,略略向最中间那牌位低了低头,就算是给元乌拜过了,随后的宁家众人一一下拜,迟炙云冷眼看着,等到流程走完,向着宁和靖使了个眼色。
宁和靖看向宁和远,沉声道:
“你等退下。”
宁和远听得眼皮一跳,转头去看真人的面色,看着元素浑然不觉的神色,只能带着人默默退出去。
这一幕虽然短,却看得李玄锋心中有数,等到一众人等退出去,元素这才开口道:
“隋观前辈何在。”
他说起这个名字,迟炙云按在剑柄上的手稍微紧了紧,面上一笑,低声道:
“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穿梭太虚,往返海内海外,我等小辈,自然不晓得。”
他说的这话,腰间的那枚玉符却轻轻晃动,看得李玄锋瞳孔微微放大,默然低头。
这枚玉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正是凭借此符在海外杀得人头滚滚,系了几十枚储物袋在这玉符上,如今一看,却是挂在迟炙云腰上。
“是警告…还是暗示。”
李玄锋在看迟炙云,这青池宗的年轻宗主却同样在暗暗观察他。
“李尺泾之侄。”
迟炙云当然记得当初那个少年,一晃眼八十年过去,他从未忘记过那一剑,每每取剑练习,眼前却总是浮现出清风明月扑面而来,驻足思考,默默回忆。
到了后来修为越来越高,剑法与法术也越来越精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赶着修行修为的迟炙云,可始终觉得当初那一剑惊艳,以至于让他自惭形秽,很少用剑。
“有这样的叔伯,也难怪有这样的子侄!”
而前这李玄锋,眉眼比当初那个少年还要锋利的多,沧桑狠厉,身上的铠甲血气森森,几乎是一把好用得让人想收藏起来的宝剑。
他服食过诸多宝药,故而还显得年轻的多,李玄锋都是一副老人的模样了,迟炙云还保留着中年神态,稍微愣了愣神,元素终于开口了:
“隋观可是要带你前去观礼?”
迟炙云连忙回过神来,拱手作答,恭声道:
“禀真人,正是!”
元素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指李玄锋,开口道:
“我宗族之内,左右都是废物,只带这晚辈去,若有机会,你等可好好交流。”
一旁的宁和靖莫名其妙遭了骂,不敢多说,毕竟他才筑基初期的修为,天赋就连几个弟弟都比不上,也晓得李玄锋的威名,默默受了。
迟炙云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面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点头道:
“谨遵真人之命。”
元素点点头,带着李玄锋飘散而去,留下三人在殿中站着,宁和靖在角落站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迟炙烟终于开口,神色有些阴狠,低声道:
“这就是李玄锋!”
迟炙烟的面容与迟炙云颇为相似,只是显得更加阴柔狡诈些,冷声道:
“当年那李尺泾使得什么阴谋诡计打败了大哥…族中都对李家恨得很…早就有人对他颇为不满了!等到元素一死…”
“炙烟!!”
迟炙云连忙将他喝止,骂道:
“你好大的胆子!”
迟炙烟只好闭嘴默然,迟炙云阴着脸踏步下去,冷冷地道: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李尺泾是堂堂正正用剑意击败了我,这并非什么难以启齿之事,你们这样反复模糊,扭扭捏捏,才是一副败犬模样!”
见迟炙烟撇嘴,他冷喝道:
“你…!我在光明之下认了输,事后也没有加害李家,这才是挽回脸面,你们族中这样顾头不顾尾,在袁家那头使坏,那才是将我架在火上烤!”
迟炙烟听了这话,默默闭嘴,神色有些尴尬。
被李尺泾击败一事,迟炙云还真未从未放在心上,江南至今有几人修剑意?败了就是败了,他从不屑去耍那些花招。
更何况随着他这个宗主的处境越来越尴尬,迟炙云翻来覆去找不到可用之人,反而有些后悔起来:
“当初如若老祖不曾害了李尺泾…我如今手中会多出多少得力的助手?!李尺泾锋利无双不说,心智也是一等一上等的,若是能得他辅助,就不必被这群蠢货惹的失智了!”
“更何况!更何况还有李通崖、李玄锋、甚至那个李曦治,哪个都是能拿出手来镇守一方的…何至于今天手中就这几个蠢货…”
迟炙云叹息不已,却突然发现身旁的弟弟没了声音,再回头去望,见他神色恍惚,顿时心中一骇,问道:
“你又做了甚么!”
迟炙烟因为他那句“加害李家”走了神,被兄长叫破了心事,略有些尴尬,只能低声道:
“也没什么…”
迟炙云仔细地看了他两眼,冷冷地问道:
“和靖…灵钟敲响六声,李曦治可曾奉命回宗?”
宁和靖仔细回忆了一阵,摇头道:
“不曾。”
迟炙云心中咯噔一下,勃然大怒,骂道:
“混小子!李曦治我留着还有用处!你这样将他害了,宗内还有几个人使得上劲!”
“你真是要害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