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护工曾经试图与他聊天,可他从来到这里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三个月来没有说过一个字。
李长远贪婪的扫视着沈淮笑的全身,却发现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一层接一层,白色的纱布让他的双眼都有些刺痛。
“我要接你回家。”李长远嗓音平静,吐词清楚,他低下头,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仿佛就是为了让沈淮笑长久不接受外界消息的大脑好好反应他给的信息。
听到李长远的声音,沈淮笑反应了很久才颤了颤眼眸,发现这不是梦,是真的。
沈淮笑抬起空泛的眼幽幽的看着他,包着纱布的右手微微一动。
沈淮笑的嗓音犹如沙砾摩擦般的沙哑:“我大概,以后都不能弹琴了。”
手指即使再次康复也失去了灵活,大约是不可能再重新坐回钢琴的面前。
李长远皱着眉看着沈淮笑的眉眼轮廓,熟悉得深深刻在自己的心尖上,整个心里溢满了柔情的温水,只要微微一动,就能溢出来。
“对不起。”沈淮笑沉默了良久,还是说出这句话。
这是欠了许久的道歉,仿佛穿越过了整个时间的拐点,在光怪陆离的时光隧道中交错。
李长远倏忽蹲下和沈淮笑平视,认真说:“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我的弟弟。即使不是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沈淮笑被李长远蓦然打横抱起:“我大约天生对你无法记仇。你回来之前,我就想着如何对你好。你回来之后,我就不想再放你走。”
沈淮笑面色复杂,终究用还缠着纱布的手环住李长远的脖颈,轻轻的说:“我不想再调酒。”
李长远低下头:“如果你不想再和我做爱,我一定不会答应。”
门推开,夏日的阳光,倏然温暖了一双荒芜寂静的眼睛。
时间叵测,别说再见。需要永别的,往往只是该放手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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