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齐攒足了力气狠狠地锤了几下地面,一声声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挑拨着时瑜的神经。
阮知秋脱下外套裹在时瑜身上,然后伸手轻轻地捂上了时瑜的耳朵。
陈泽齐不知道在嘶吼什么,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癫狂的状态。阮知秋想把时瑜抱起来,但是时瑜说什么都不肯,只是固执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陈泽齐失态的样子,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阮知秋生怕时瑜受了刺激,只能在他耳旁一遍遍地、小声又焦急地呼喊着时瑜的名字,可是时瑜置若罔闻。
时瑜的睫羽轻轻颤抖了几下,有几个模糊的字眼传进了时瑜的耳朵里,陈泽齐说了好多个凭什么,时瑜靠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一点点地拼凑出陈泽齐所言的故事。
“时瑜,都是你!”陈泽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起带血的指尖指向时瑜,“如果没有你,我明明会过得很幸福。”
时瑜摇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闭、嘴。”时瑜一字一顿道,“你自己过得不舒服就把痛苦压在我身上。”
时瑜借着阮知秋的力气站了起来,不顾后者阻拦,一步一步地走向陈泽齐。
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时瑜突然掐住了陈泽齐的脖子,力气大到陈泽齐一时半会竟不能把时瑜的手掰开。
“陈泽齐,你过成今天这个鬼样子,全都是因为你自己。”
“你、活、该。”
“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风水轮流转,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遭报应。”
“陈泽齐,你真的活该。”时瑜的声音颤抖到无法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但是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你活该落魄,你活该是个私生子,你活该成了棋子。”
说罢,时瑜便松了手。
他没管陈泽齐呆若木鸡的模样,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阮知秋。警笛声从他身后响起,可是时瑜连回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阮知秋。”他轻声唤道,整个人都偎在他怀里,“我真的好累。”
“带我走吧。”
说完后,时瑜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倒在了阮知秋的怀里,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时瑜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或许是阮知秋交代过,时瑜的病床上,铺着一层珊瑚绒的毯子,就连枕头也被换成珊瑚绒的材质,毛茸茸的裹在身上,就算没开暖气,也没觉得有多冷。
时瑜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指关节处传来的细微痛感,刚刚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没撑裂开了一点,时瑜微微一愣,这才慢慢地想起来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他挣扎地坐起来,光着脚踩着冰凉的瓷砖上,时瑜狠狠地瑟缩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扶着墙一点点地往门外挪。
阮知秋突然推门而入,二人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愣了一下。
“胡闹呢。”阮知秋一把把他抱起来,然后塞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