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时瑜突然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他拧着眉头,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混乱不堪。
难道只能用疼痛来抑制痛苦吗?
时瑜的双唇微微颤抖,呼吸一起一伏,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
水已经凉了,但是时瑜却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他像是自虐似的坐在冷水里,呆滞了很久后,他再一次沉入了水底。
时瑜呛了一口水,水呛入鼻腔后带来的酸涩和疼痛让时瑜条件反射搬从水里抬起了头,人不知连连咳嗽起来。
或许是他咳的太狼狈,亦或许是他在浴室里待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阮知秋突然推开了浴室的门。
“小鱼!”阮知秋的声音在发抖,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时瑜的眼神一时间无法聚焦,他却下意识地向阮知秋伸出手臂,喃喃自语道:“你抱抱我。”
阮知秋毫不犹豫地一把环住时瑜的肩,二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交叠在一起,阮知秋控制不住地发抖。
“水凉了。”他低声道。
时瑜嗯了一声,停顿数秒后才接着道:“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我没有做傻事。”
“你吓死我了。”阮知秋无意识地拍着时瑜的背,“叫你好几次,但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而,阮知秋借着头顶的光,看清了时瑜手臂上的疤痕,他第一次发现时没来的及仔细看,今天近距离看清了之后,他的心脏狠狠地瑟缩了一下。
“你到底割了多少次?”他捧着时瑜脸,心疼和难过快要从眼底溢出来了,“你不是答应我不做傻事吗?”
“没有。”时瑜微微摇了摇头,“很久之前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悲伤。”时瑜埋进阮知秋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但是现在我好多了。”
“真的吗?”
时瑜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阮知秋看着时瑜,没有说话,但是他颤抖的双唇却彻彻底底出卖了他。
“你怎么了?”时瑜眯着眼睛,软软地趴在阮知秋的肩上,“你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没有。”阮知秋否认道,然后把时瑜从水里捞了出来,“你明天肯定要感冒。”
“瞎胡闹。”
时瑜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我是瞎胡闹,可是我不是有你吗?”
“你又不是第一次帮我收拾烂摊子,再来一次吧,好不好?”时瑜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只剩下沉沉的呼吸声。
阮知秋把时瑜的头发吹干时,时瑜已经睡着了。他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安静的如同一只好看的洋娃娃。
阮知秋蜷着手指,蹭了蹭时瑜的脸。
夜深了,北安也沉寂下去,窗外只剩晚风略过树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