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临发生了好多事情哦......”苏清秀自言自语道。
阮知秋下意识地握住了时瑜的手,时瑜的掌心布着一层黏腻的汗水,胸口一起一伏。他看着阮知秋,眼底掺杂着复杂的神情,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但是就是不知从何说起。
“别害怕。”阮知秋拍了拍时瑜的肩,“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我会带外婆去医院的。”
时瑜双手攀上了阮知秋的手臂,他的目光微微发抖,过了很久,他才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说陈泽齐会去哪里呢?”又走了一段路,时瑜忽而问道。
“提他干什么?”阮知秋撇撇嘴,“他过得好与不好都与我们没有关系,他过得好,那是他运气好,他过得不好,那也是他活该。”
时瑜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他才小声道:“我感觉好多事情都脱离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的。”他顿了顿,“这种感觉好奇怪。”
“世事无常。”阮知秋沉默了一会后,轻轻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时瑜没有反驳。
到了码头,阮知秋和陆清河把苏清秀扶到船上,苏清秀坐在椅子上,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精气神又迅速消沉了下去。
“我昨天梦到你们的妈妈了。”船开了,苏清秀忽而迎着海风道。
她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想着昨天的梦境,想着想着,眼角竟然泛起了泪花。
时瑾抽出一张纸巾,小心地给苏清秀擦了擦眼泪,她一边擦着一边抿着唇,生怕自己的情绪没收住,跟着苏清秀一起哭起来。
“小冉在教之桦跳舞,可好看了。”她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不愿再说下去。
时瑜盯着苏清秀眼角那道若有若无的泪痕,心口一阵阵抽痛。现在他才明白苏清秀到底有多难受,如果说他的难受是向外发泄,那么苏清秀的难受只会憋在心里。
苏清秀一生中经历了许多次生离死别,但是虽然已经处在能看淡生死的年纪,亲人的离世对她来说仍然像灭顶之灾。
然而这种痛苦她却谁都不愿意说。
想到这里,时瑜的目光忽而一滞。
他突然意识到,就算苏清秀说了,他这几个晚辈真的能懂吗?他们又能给予苏清秀什么安慰呢?在巨大的悲伤之下,任何安慰都显得特别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