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温暖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背,轻轻地揉了揉。他一惊,一个转头,在眼前一晕之后,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柏修雅。宫星渊站在她身后,同样满脸关心。
他一愣,开口:“柏前辈,宫前辈?”
二人点了点头,宫星渊四处找了一下,拿来一个塑料袋:“难受吗?想吐的话,对着这里吐就好了。”柏修雅的手也一直没有从她的背后挪开:“祝斯律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公司正在调查这件事。”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这是一起性质很恶劣的事件,如果不是你运气好,马术也不差的话,不仅是你,甚至乔星河,都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薛裳华皱了皱眉:“刚才,叶导说,第一声只是意外……”
“第一声确实是意外,但是第二声出来的时候,乔星河也就离开了没几步,如果不是你控制住了马,受惊的马匹万一蹬到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么一说,薛裳华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时乔星河刚下了马,好像也扭了一下脚,正在艰难地向不远处移动。他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呕吐感:“幸好他没事。”
这个回答显然并不让柏修雅满意,他的面色难看了些:“小薛同学,你自己伤成这样,还在那操别人的心?”
宫星渊也点了点头:“就是啊,你现在应该更多的关心自己的身体吧,小薛。”
薛裳华动了动脖子,在感觉脑中的晕眩消散了些许后,才笑了笑:“我感觉还算好,乐观点来想,隻伤了我一个,总比两个人都受伤要好太多吧。”
他试图让氛围轻松一些,可面前的二人在听到他的回答后,表情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严肃了不少。柏修雅上前一步,眉头紧皱:“所以,人家的身体是身体,你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了吗?”
柏修雅看着薛裳华,薛裳华的眼中分明只有一片茫然无措,他看得出,对方并没有想这个问题。这种认知让他心里莫名地不满,他眉头皱得更紧,又上前一步:“那你有考虑过,如果你受了重伤,甚至面临死亡,你又该如何呢?”
坠马之后
他问得严肃,薛裳华眨了眨眼,低下头,躲开了他的视线。他抿了抿唇,才开口:“可是柏前辈,如果真到了那种情况,也不需要我做出什么了吧。”
他叹了口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对于他的观点,柏修雅显然不能理解,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宫星渊拦住了。宫星渊看着只是低头,并不看向他们的薛裳华,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些:“小薛啊,拍摄的进度不用太着急,你先养伤,我问过医生了,你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休养两三周就可以拍摄了。”
柏修雅有些诧异地看向宫星渊,对于他这种资本家一样的发言有些不解,可薛裳华听了这话以后,却笑了。他点了点头:“宫前辈放心,我会好好养伤,不会耽误拍摄进度的。”
二人没有久留,离开的路上,柏修雅的面色依然有些严肃:“星渊哥,您明知道他的状态……”、
“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呢,小柏?”他停下脚步,看着柏修雅,语气平静。
“至少也让他休息一下,调节好心态吧?”柏修雅的语气十分认真:“如果心态不好,不仅影响身体,也会耽误拍摄进度的吧?”
听到他的这番言论,宫星渊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小柏。”他回头,看了看薛裳华病房的方向:“你需要调节好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拍摄,这是你的责任感。而我能感觉到,小薛和你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那孩子,需要用其它的东西,将自己从低谷中拉出来,他需要的不是调节,而是让自己面对责任,这是他的责任感。”
他笑了笑,看着柏修雅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开口:“说起来,你不觉得,你对那个小朋友,有点太关心了吗,小柏?”
柏修雅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大概是因为,他是我手底下的第一个艺人?”
宫星渊并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任何的点评,他只是耸了耸肩:“我这两天还有别的通告,之后再聚?”
早就习惯了宫星渊这幅性子,柏修雅点了点头:“之后再聚。”
二人就这样分道扬镳,而病房中,终于送走了所有访客的薛裳华面色一白,拿着宫星渊递给他的带着,终于忍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他的情况哪里能那么快得到缓解,方才的他不过是竭力忍耐着,在同两名前辈对话罢了。现在没有了人,他终于不用再忍耐,直接吐了个昏天黑地。
晕眩加上疲惫,他在吐完之后,隻来得及移动上半身,将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就躺在床上,皱着眉,闭上了眼。
昏昏沉沉间,他又听到了一些声音,叶曳曳的关切,周识的担心,祝斯律的声色俱厉。他想要回应他们的话,可他的头实在是太晕了,睁不开眼。
等他终于能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听到的声音居然是柏修雅的。他睁开眼,床边,祝斯律表情严肃地回答着柏修雅的问题:“……叶曳曳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是有一个厂务‘失手’将道具掉到了地上,才造成了第二次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