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如此过了三五日,虽说一切照旧,肖凉总觉得他与江小天的关系在悄然变化着,并且渐渐有别于前。他一人时常想到师父,自忖出谷后一路曲折,最初的赶考目的逐日淡化,竟自个儿躲在山庄里面逍遥自在。万一哪天师父追到这儿来,自己还说的是出谷时想好的说辞,恐怕百口莫辩。也反省了自己的不自律,自我鄙视强烈。
他下定决心不再浑噩度日。也决定要一人上路,否则与现在的安逸毫无区别。简单收拾了行装,鸡刚叫过便去找江小天。不巧下人说江小天昨夜应酬到极晚,眼下还未起。
他也不吃惊,递给下人一张药方,嘱咐道:“务必交给少庄主,教他按时服药。”
江小天体内的“烽火轮转”解毒大半,已无需针灸。只要再口服一月,药到病除。
下人眼尖发现肖凉身负包袱,问道:“神医这是要远行?”
肖凉点头道:“不错。”
“去哪里?可还回来?等少庄主起来了,小的好向他解释。”
肖凉苦笑道:“他要问,你就对他说:我不怪他。”
肖凉牵马走在山庄前院的石拱桥上,他独自出谷,想不到路上有如此多的故事,但至少还是一人去的京城,这与预想的相同。但要按照遇上江小天等人的趋势来看,此结局却是意料之外。
石桥走到尽头,肖凉最后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寒风刮得眼睛干涩生痛。伴随声马鸣嘶叫,他将江小天与好客山庄抛在了身后。
☆、三十五
淡金的暮色覆在山顶上,教墨绿翠绿重叠的山岭多了份寂静神秘的色彩。
两山之间窜出一缕炊烟,酒肆虽称不上华贵,依山傍水又仗个独此一家,粗茶淡饭也叫人再不挑出别的毛病。眼下正是夜饭时间,不管是打算吃罢赶路还是住店休息,方圆数里内的路人只怕此刻都挤在了店内。
张三拖着脚迈进门的时候早没了单独的桌子。有结伴而行早到的,酒过三巡开始撒起了不大不小的酒疯,吵得厉害。也有一人独占整张八仙桌的,剑搁手旁,想必不好招惹。环顾四周,今日爬山前前后后擦肩而过的那个白脸小生,正端端坐在最角落的小桌旁,对面不多不少只空了一个位置。
“兄弟,与你挤挤可好?”
对方抬眼瞧了瞧张三,又不紧不慢收了回去。张三便算是别人同意了,把佩剑靠上桌脚,坐了。
“这秋老虎可不得了。希望太阳落下去了夜间能凉快点儿。”
说这话他又盘算着近日已是囊中羞涩,有的必要找位顺眼的同伴合宿合宿,能走多远是多远。早些间在山路边小憩,看此人爬山不留意脚下,昂首朝上走。大概有刻意掩盖锋芒,但细节处不难察觉其气质出众,傲气十足。
张三瞄那人的衣着,款式普通,料子非凡。颜色似是月牙白又似银白,恐怕在不同光线下能有异样的光泽。素色领口泛着银线的微光,冠上的乳白发簪也是象牙雕刻。手侧没有佩剑或兵器,颇像公子哥出门游山玩水。可又奇了怪了,即是不缺衣少食的少爷,怎没看见书童丫头作伴。
张三行走江湖多年,奇人异事见了多了,不过是个没伴儿的少爷,看上去未经世事。说上些客套奉承话,不愁使其点头同意,共吃共住节省盘缠。
哪想还未开得了口,堂子里忽地“砰砰”几声巨响闹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