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微微皱着眉,便问道:“暮雨,你今儿怎么啦?没精打采的呢!”
他戳戳自己的左脸,“牙疼!”
“怎么回事儿?”
“昨天天气冷,电热毯开着高档我就睡着了,结果早晨起来,这边牙龈都肿了。”说话间他又皱了皱眉。
“上火,没事儿,多喝点水!”我瞧着他捂着腮帮子的样子特别可爱,别别扭扭地像个小孩儿,就没心没肺地乐出声儿来。
韩暮雨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水淋淋地眼神儿,三分怨怒七分不解,于是我笑得更盛。
下班儿回到宿舍,门口放着单位新发的过节水果一大堆,一箱贡柑,一箱库尔勒香梨,一箱特小凤西瓜,一箱红富士,还有提子一大包。
东西太多了,自己吃不完,也没法儿带回家去。去年过年发的那些,我就是自己吃了一小部分,送人一大部分。
不过,这次水果来得正是时候。
我把各个箱子打开,每种水果都拣一些装进一个大取款袋子里,边装我边琢磨,暮雨啊暮雨,你运气蛮好的嘛,你说上火了,我们就发了水果……不给你送点过去,那都对不起这天意……切,安然,想给人送就给人送,又没人拦着,找什么借口啊你?
拎着东西走在路上,说不出的心情,时而轻飘飘时而沉甸甸,时而酸兮兮时而甜蜜蜜。暮雨,你一定不知道,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
☆、二十八
是的,迫不及待!不过,那是我一头热。
韩暮雨打开门,见我右手拎一大袋子水果,龇牙咧嘴的站在外面,二话没说先把东西接了过去。我揉着被细细的拎带勒得生疼的手掌,跟着他进了屋子。
只剩他一个人的房子更显空旷,我提鼻子一闻,一股方便面味儿。
他把床上铺开的图纸收拾收拾放在床头,然后让我坐下。
“喂,牙还疼吗?”我问。
“好点儿……”他轻声回了一句。
才怪呢,我想,方便面那东西越吃越上火。
他晃了晃暖瓶,对我说,“没开水了,你等会儿,我去烧一壶。”说着便提着暖瓶往外走。
我赶忙拦他,“我不喝水,你别忙了!”
他没搭理我,只说“很快”。
他们生活用水的水管在屋子外面,白天的时候我见过。现在天气冷,为了不上冻,那个露在外面的水管被裹了好几层草席、破布、棉絮什么的,韩暮雨说偶尔还是会冻住,那就得用开水浇了。
热得快通了电,很快有丝丝白汽自暖瓶口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