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回复,拨了静音,随手灭掉了屏幕。
姜蝶珍脸很燥,想要逃跑。
她的手腕被他拉住。
那人浑身透着一股倦懒劲儿,唇角含笑:“你躲什么?”
姜蝶珍的情绪已经变了。
手机的亮光以后。
她就像火车匝道上贪玩的小孩,在预警声中,茫然无措地站好。
刚才的悸动消磨殆尽。
只剩下,她在两年后要退出的空虚。
“刚才是谁的消息。”
明知道不合时宜,她还是问了。
“朋友。”他回答得很淡,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呀。”姜蝶珍静了一下。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竭力伪装得不那么失落:“这么晚了,看起来很关心你。”
景煾予应了声。
他没觉得贺嘉辛那群人,有多关心他。
他看见姜蝶珍眼光垂下来,有种不想让他看见的委屈。
就好像两个人相隔的很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心。
他想起了她那晚叫错的名字。
想起她挂念的漾哥哥。
他的唇角忽然弯出了一点自嘲的笑意。
景煾予:“我们要是有天没在一起,就一起去吃樱花冰吧。”
景煾予在黑暗里,微凉的手指,骤然蒙住她的眼睛。
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落寞。
他的声音有点哑,混着笑。
男人很轻地吻在她的唇角,就像蜻蜓点水:“我给你最后一次认错我的机会。”
那晚喝醉了。
姜蝶珍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认错过他。
月光下,他的指节有点薄荷味的潮湿,还沾着清淡的药味。
让她依恋的温热,带给她安心的气息。
完全没办法当成另一个人。
她的睫毛,在他的手指尖扑棱。
就像有一只蝴蝶,被他禁锢在黑暗的掌心世界里,撒下闪粉,在到处乱撞。
这个吻真的很轻,就像雾笼在小小翅膀上,带来一点濡湿,然后烟消云散。
他松开她,摸索到一只老旧的轮轴打火机。
“扑哧”。
景煾予没用桦木,就这样点燃了烟。
就像她心有所属,原来不是不可以将就。
用拇指和食指捻住,走到院外。
他踩碎跌落的银杏叶,就像走过一个秋天。
原来心里有一个人。
只是一分钟不见,也如隔三秋。
景煾予的手机亮了起来。
在刚通过的好友申请上。
有一句姜蝶珍害羞又认真的话。
“没有认错过。”
“我答应你。”
黑暗的房间里,她细弱的手指还在发抖,却带给那个人,一场面红耳赤的纵容。
静水流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幻觉。
跌入黑甜梦境之前。
姜蝶珍最后的印象是那个人的手指。
白皙,修长,宛如白玉,轻柔地覆盖在她的唇瓣上。
那人在黑暗中,笑了一声:“还想亲你。”
感觉到她睫毛的颤抖。
他又语气暗哑地哄她:“不忍心欺负你了。”
-
正式工作是在下周一。
这几天,姜蝶珍都在倒腾她的工作室。
本来她构想的墙面是青绿色,落地的窗帘是白纱幔。
第二天,他的助理池铭,就带来了专业的金牌室内设计团队。
采用水墨晕染和淡彩做基础。
家具和灯罩,都使用青绿矿灰的浓厚色调。
墙绘使用了宋代的著名山水画,江帆楼阁、茂林远岫、溪山行旅。
工作室各处的色调清润,舒适。
他那些名贵的古董,都被妥善安置在她青绿色的小天地里。
黑胶和碟片,也有被她这个新主人好好保存。
放映室里。
在暖光的照射下,一抷薄荷安然生长着。
她想要永远记住那天晚上。
庭院中,他们搭建好了温室,疏落有致地种植着他全城找来的名贵花草,方便她做草木染。
带着朝露的植株,从首都国际机场空运过来,不到一天就爬满了花架。
仿佛昨天还是萧瑟寂寥的寒冬。
今天满园春色已经透着竹篱,冒出了尖。
姜蝶珍都没有怎么亲手操持。
舒适又安恬地睡了几天。
中途她去宠物店,看望了之前生病的拿破仑小猫。
小猫叫咩咩,肚子和脚有些杂乱的橘色毛。
它恢复了一些精力,小口吃完了她喂的猫条。
吃东西的时候,小猫咪在颤动着耳朵的绒毛。
姜蝶珍觉得心里甜甜的。
现在有着落的她,只想好好照顾自己的小宠物。
姜蝶珍问:“我什么时候能接咩咩回去?”
店里回复道:“可能还要二十天左右,需要留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
姜蝶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刚走出宠物店。
她接到了许帘淇的消息。
许帘淇:“我通过君恩的面试啦,看到了官方放出的录取函件上也有你的名字。我和你一个分支诶,真的没想到苏娜会选我,应该是我分享了做晚礼服视频,被她选中了。”
姜蝶珍:“太好啦,我就知道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