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好甜,我在楼上盯着你看了很久。你和你姐姐讲话又软又乖,我恨不得你是我亲妹妹。”
姜蝶珍本来以为会被打一闷棍。
她湿红的眼尾,还有些刺痛。
忽然被情敌一样的女生这样夸奖。
显然,姜蝶珍有点懵。
祁泠瞧着她。
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又笑。
“怎么?以为我会和你针锋相对?”
“没有。”
姜蝶珍把微凉的手指揣进兜里,稍微暖和了一小点。
“我只是,害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有些紧张。”
祁泠:“我很喜欢你,你身上有我学习的优点。”
祁泠其实今天,并没有见到景煾予。
景煾予向来不喜欢无用社交。
他知道她有别样心思后,就疏远了她。
但是祁泠看见这么贞弱懵懂的姜蝶珍。
她心情愉悦到,已经没有了抗衡的念头。
在见到情敌之前。
祁泠其实幻想过,对方倔强凛然,一身傲骨。
或者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这样的女人,用金钱和权力,随意打碎的感觉,会让她舒畅。
怎么说呢。
现在她见到了。
姜蝶珍太软,太可爱了。
祁泠几乎不用自己动手。
她已经从勖玫那里知道,姜蝶珍和景煾予是表面婚姻。
景家高门大院,勖玫那么聪明的人,都办法讨得丝毫的好处。
可能不满三年。
这只单纯的小兔自己也会受不了地离开。
她又何必做个恶人?
祁泠:“听玫姐说,煾予,平时是不是很淡薄,对男女之事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姜蝶珍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祁泠眼梢微微眯了眯,唇角弯出笑容。
果然,原来这只懵懂幼兔,歪打误撞地使用情药,也得不到他。
“他很忙。”姜蝶珍眼睛定在一处。
她不想和别人说景煾予的坏话。
是啊,那个人很忙。
可是几乎她每次的定制作品。
他都细细观摩,给她提出意见。
他懂她的林烟横积素,花了天价给她找了最好的玉雕师父,给她买开满紫色樱花的庄园,打包价值连城的景泰蓝瓷瓶让她送人。
“他忙并不要紧,我还以为你会融化他呢。”
祁泠露出了一个惋惜的表情:“可是我听说,煾予心里好像一直有一个人。大概三年前,他从北安普顿艺术博物馆,拍下了莫奈的《布吉佛傍晚的塞纳河》。他好像一直对日落。他那么冰凉,不近人情的男人,好像并不能被温暖的太阳融化,反而更喜欢潮湿的,无望的黄昏。”
“我还以为这个人是你呢,姜小姐。”
姜蝶珍眼睛扑棱着。
她小声且确定地回答道:“不是我。”
“原来他心里,另有其人啊。”
“听说你们要在一起三年。”
祁泠尽量表现出体谅她,又心疼她的怜悯模样。
“人非草木,是有痛觉的。我好担心你到时候会因此受伤害。万一那个女人出现了,你要保持理智,维护自己的利益哦。我知道你是做艺术的,可人啊,越有韧劲,越容易被世情折碎。”
小乖眨了眨眼。
她一个字也没有插入。
就这样安静地,听完了对方的全部言辞。
对方不愧是政商世家。
祁泠分析利弊,滴水不漏,字字句句都在替她着想。
但姜蝶珍看起来,情绪一点波动也没有。
她打了一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祁泠见她不为所动。
女人微微拧了眉,声音变得浮躁起来。
“景家门第森严,他是为了保护好那个人,能够不受折辱,才和你签订的契约。你看到下午离开的汤依意了吗。她家的食品行业做到顶尖位置,可是面对男人出轨,照样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蝶珍依然沉静地站在她身边。
也不言语。
她眼皮往下耷拉着,显出微微的困倦。
祁泠还准备说什么。
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注意力到了别的地方。
祁泠顺着她的视线往廊下看。
景煾予就在远处的花灯下,隔着灯火望过来。
灯影压重门,疏帘铺淡雪。
他的五官冷峻深邃,额发被微风吹动。
那是一双漂亮到,让注视的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眼睛。
祁泠只觉得呼吸一窒。
因为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
自己的置身事外。
他们之间,好像容不下别人。
灯火幢幢。
在景煾予漆黑的眼睛里沉浮,却让他显得珠玑不御。
明明应该是冷冽薄情的人,却主动踱步走近。
他没有看祁泠一眼,缓步走到姜蝶珍身边。
男人来到室内,单手解开西装纽扣,垂眸温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