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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还是在夜里悄然而至。o(∩_∩)o~~.xiuzhengi.“嗡嗡……”开始还是一点,越到后来我没办法睡熟,它就越厉害。我还是不困吧,可是已经过了12点,如果我再起来做点什么能让我累得不行的事,肯定会影响父母。父亲的脾气肯定要骂上好几句难听的。他从来没打过我,但是说过我的话难听得惊世骇俗!
床边的东西不多,靠近墙角的地方我一般放了小说零食等等。没多久以前,父亲单位发了一个磁带机,他自己买了个高档的随身听所以把这个磁带机送给我,刚开始我只会拿它听收音机,后来有次逛街看见有家名叫音像店的地方专门兜售磁带,可以放在磁带机里听。我第一次买了林俊杰的歌,因为在音像店的时候店内播放着他的“爱情就像泡沫/轻轻一碰就破……”,我从来没听过流行歌曲,觉得这首歌不错,就把整个专辑买了,不太贵,只要10块。上面还有两首有点相像的歌曲名,《一千年之后》《一千年之前》。我想听会儿歌,起码能压住耳边这个烦人的声音。
它有点效果,杂乱烦人的声音消失了。
“咚咚!”是外面的声音吗?“咚咚!”“啪啪!”
不像!是家里的声音,而且还是父母卧室里传出的声音!母亲不会又犯病了吧?在做什么弄得这么大动静?我努力保持镇静,却离不开惊恐不淡定的心情,拖鞋上床前就被扔得东一个西一个,我黑找到了,开了灯,视线有点模糊,周围都很酥软,空气变得很稀薄,邪门的是窗户早已开到最大,薄而透明的窗帘被冷风吹得像恐怖片中的镜头。今天的夜里特别奇怪,外面好像白昼但云层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气温又冷又潮湿,到处都是深灰色。
父母卧室的门没有锁,我刚走到客厅就听见母亲的声音:“叫你不起来!叫你不起来!”
走进一看,父亲正恼怒地坐起身瞪着不停捶打他胳膊的母亲:“发什么神经!赶紧睡觉!”他看见我更没好气:“起来干嘛啊?赶紧回去睡觉!”
“睡个屁,这么吵我怎么睡?”我跟他说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这么没大没小了。
“你妈不好好喝药就是不行!你看看她这个鬼样子!应该多喝药,加大剂量她才能好好睡觉!”他叹了口气,僵硬地盘腿坐好,卧室里的灯被我打开,父母的面容表情更加清楚了。母亲闹过没力气了,靠在床头板一会儿眯眼一会儿又睁开。父亲总算清醒了,下了床去拿药,母亲开始不喝非要热水,父亲没反驳,又给她拿去换。
客厅餐桌的靠墙上摆了一个年代久远的时钟,如果坐在最边缘的沙发上抬头就能很好地看见时间显示。我就这么发会儿呆,盯着时间过了一点。
连着三天,我体会到了半夜的感觉。那真的是,筋疲力尽。
喝了药,父亲和母亲聊了会儿天,母亲说她想哭,父亲安慰她,没过一分钟他的声调就提高了数倍,一般骂人的时候他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我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回屋睡觉,这次,一躺倒在□□,我就睡熟了。谁也不能告诉我,睡熟了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我曾试图保持清醒等待那一刻的来临,结果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脚步蔓延生命的旅程中,越是保持清醒,我们越没有办法知道那些匪夷所思的事,这也就注定我们生来就会对可怕的事产生逃避的心理,这种状态保护了我们,也是一种无知的残忍。
没睡几个小时,我就奋激地起床,脸都没洗,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半,本来周末的最后一天我该再扎实睡个懒觉,却如此早醒。疲惫感反而消失了,连续这几天的晚睡竟然没有影响到我。不是经历过,我还真不知道,就算睡熟两三个小时,我也是很神的。
打开笔记本,父亲平常不太用所以一般放在我的桌子上不管了。周三我费心费力地写了那么多却被父亲拔了电源的事叫我很恼火。我特别想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他做得不对,应该向我道歉。可我一想他跟我道歉,怎么会觉得不好笑呢?父亲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得理不饶人,一身的莫名正义感。他巴不得别人整天恭维他,尊敬他,从来说话不经过大脑,想说什么说什么,伤害了别人也没察觉。道歉?除非我是智障,才会抱有他真的会道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