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怔,茫然问道:“罗鹊是何人。”
我道是建彦身边贴身侍婢。
皇后怒而拍案,斥道:“大胆,孤好意问你,你却有恃无恐,妄加非议。三殿下怎么说也是我皇室一脉,怎可随便娶个侍婢,这是成何体统?”
金凤振翅,玉旒摇曳,皇后脸色铁青,双目直直怒瞪我,似要将我吞了。
我若稍有不慎,或重蹈赵婧昔日覆辙。
我起身笑颜以对:“皇后有所不知,皇室血统尊贵,非王侯将相之后不可及。现如今三公虚二,各地诸侯也暂无般配人选。若是硬要为三殿下择一名佳偶的话,不如摒弃身份高低,唯合而择。”
“这么说来俞瑶琴与林木桦品性皆虚,行有不端,配不上三殿下?”皇后袖中拳头紧攥,显是在克制怒意。
我诠道:“既要唯合而择,便要寻一了解三殿下品性之人,三殿下心境随和,对宫中下人礼遇有加,而其身边婢女罗鹊忠心服侍他多年,生活起居一应照顾周全,自然是合适的人选。而俞瑶琴与林木桦贵为名门才秀,却对三殿下知之甚少,故而不合宜。”
“看来你对三殿下了解得倒是透彻。”皇后轻哼一声,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话音听来也是颇有嘲讽之意。
她今日既召我来,必是知晓我与建彦旧情。我倘若支吾藏着,反而令她怀疑,倒不如大方承认。
我道:“命妇在年幼时却确对三殿下属意,然今日我已嫁做他妇,自当恪守妇道。”
皇后怒有稍退,蹙眉问道:“我朝堂堂皇族,娶个身份低微的侍婢,岂不是辱没了我皇家的威名?”
我道:“这有何难,太尉马大人膝下无女,不如叫他认罗鹊作义女。如此一来,罗鹊的身份,百官自无口舌之纷。”
罗鹊纵是成了马德庸的义女,想来也不会任由他摆布。而建彦成了马德庸的女婿,皇后自会欣然接受,不会再为难于他。
至少,马德庸的地位比那帮见风使舵的九卿官员更高,更牢固。
皇后果是面有缓色,缄默不语,似在思虑。
片刻后,皇后起身,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那罗鹊肯应允否?”
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后宫之内莫非凤巢。”
皇后盈盈下阶,上前拉过我的手,抚道:“果是陆相之女,才智全然不逊你父亲,只可惜生了个女儿身。”
显然,方才的一番说辞已然说动了皇后。
罗鹊成了马德庸的义女后,自然逃不过他们的严密监视。只是,不知这罗鹊能否应付得过来,而建彦听到这个消息,是否承受得住。
当日隔园而望,以诗抒情,我已明心志,只是不晓得他想不想得开。
如今身处这椒房殿中,我能够全身而退,足是万幸。
剩下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后又与我聊了些家常,我自谨慎作答,不到半个时辰,皇后便将我打发。
踏出椒房殿,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首朝这金碧辉煌的椒房殿看去,一张张亡魂在我眼前哀嚎。
建彦婚配本是皇家内事,今日邀我前去商议,摆明了是问我讨要看法,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将我与高翔、建彦一网打尽。幸好方才我不露声色,皇后应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犹自想着心事,埋头前行。突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