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挥袖,尘烟散去之后,屋内金光四射,灿如骄阳。
原来在禁军搜查之际,高翔亦在门口仔细打量厢房中的一切。金银玉器不可能无端消失,必是被马德庸藏了起来。禁军只顾着在四周的墙壁敲打,高翔便将目光放在了地上。
此厢房看似老旧,目测已多年不曾重饰。可其中的一块青石板,虽是被打磨成了与其他青石板一样灰黑,可四边的缝隙却比其余之处要大了一些,定是新镶上去的。
皇上急忙甩开皇后的拉拽,冲到洞口,金银玉光将皇上照耀得宛如金尊,当下便拔剑出鞘,指着门口吓得双腿颤抖的马德庸大喝一声:“来人,给朕拿下。”
禁军得令,双戟一执,便将马德庸的后路截断,取出麻绳,将他牢牢束缚,跪押到皇上面前。
马德庸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终究逃不过天网恢恢。此番的罪状比当年的赵无碌更甚,贪污国库银两是夷三族的重罪,拖延皇陵的物资输送,更是冒犯了天颜。
高翔不惜已项上人头作保,也要将他绳之于法。看来,想要脱罪是难于上青天了。即便他是皇后的胞弟,也于事无补。
我问史可信,高翔现身在何处,为何只有他一人回来。
史可信道,皇上见太尉府金银无数,俨然成了个小国库,一时怒火攻心,由童公公先行带回宫中,宣太医诊治。高翔则暂率禁军,在府中清点财物数目,怕我担心,才叫史可信回来向我禀报。
最近时常听姐姐说起,皇上身子大不如前,越来越弱。今次又被马德庸气得元气大伤,也不知日后情形如何。
不过,眼下我最关心的还是马德庸一案。
在马德庸的长期压制之下,高翔这次终于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遇,绝地反击。除去马德庸自然是大快人心,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身为皇后胞弟的他,没有她的助力,绝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一旦牵连到皇后头上,凤位或也不保。
马德庸与皇后纷纷落马,那些见风使舵的九卿必抱头鼠窜,另择良木。建斌孤掌难鸣,太子之位亦岌岌可危。
如此一来,建彦不论皇陵建不建得成,已经不重要。
只待马德庸与皇后的罪证坐实,便是他回京之日,也将预示着新的一轮明月冉冉升起。
想到于此,我不禁激动万分,独自一人在府门前伸长脖子等候高翔的归来。
谨佩出来,在我身上披了件袍子,道:“天都黑了,王妃还是早些歇息罢,奴婢在这候着就好。”
我抬头仰望,新月当空,繁星浩淼,将银光倾洒在宫厥之上,星光密布,犹如九天银河般的壮阔。
今日的皇城,格外的耀眼。
芳菲四月的夜阑,春风略带着湿润,怕是雨势将临。我交待谨佩,今夜定是要亲自在门口守着,高翔回来即刻向我禀报,不论多晚。
回到屋中没一会儿,便噼里啪啦地下起了豆大的雨来,从窗棂向门口探去。只见府门半开,谨佩身着笠衣,提着一盏明灯,独自在外坚守。
谨佩不像玉莺,自幼便跟着我,情谊深厚,有时候总没大没小的。也不像紫姹,接替玉莺的职责,在我身旁贴身服侍,有事没事便会闲话家常起来。
她一直闷声不响,每日恪于职守,将府邸的大小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向来都是恭恭敬敬,从来不曾与我插科打诨,更不曾向我邀功讨赏。
她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之人。
见她如柱石般屹立在风雨之中,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可今日对我实在太过重要,不等到高翔回来,怕是卧在榻上,也是一夜无眠。
我就这样静静地从半掩的府门,注视着被大雨倾顶的谨佩,看得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见到谨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