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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devotee(1 / 1)

和paul听完会议又和小组成员聚了餐,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多了。

想着这么晚去打扰人家不太好,于是在网上订好了一束花才安心睡下。

鱼触手一样胡乱拍打,还没有进入到他身体的我,只是看着就有爽到。

“要不要给我仔仔细细解释一下上次的事。”他躺在我的怀里喘息,我忍不住提起我的心结。

“电话里我都说了啊”他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转而问我,“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也没有告诉我吗?”我小臂勒住他的脖子,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红烧排骨好不好吃啊小擎~”

“我不爱排骨,我爱吃猪蹄儿”他掰开我的胳膊钻下去,嘴巴裹上我的手指,舌头绕着我的手指打圈。

“你好色情,你都是那里学来的”我每次都被他挑逗得不行。

“我每天不能出门,我只能上上网咯”他整个身体压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腰,这一次我特意没有穿西装,他用嘴巴解开我运动裤上面的绳子。

“等一下,我先去洗澡。”我按住了他。

他根本没有理我,牙咬住我的内裤就把我剥了个精光,脸就贴在我那东西上面,伸出红舌从两颗蛋蛋下面开始舔舐,像舔冰淇淋一样从下到上,我的龟头时不时戳到他的眼皮上,“我喜欢你荷尔蒙的味道。”他说。

他一口把我的龟头吞下,生涩的避开牙齿,抵到喉咙处,手指揉着我的两颗蛋,我腰部以下立刻软了下来,腿也放松的叉开,本能地抬着腰往更深处撞。

他一阵干呕,喉咙颤巍巍的收缩,我的顶部被挤压着,我忍不住抓住他整个脑袋套弄起来,愈发快速的顶撞,双腿也弯折踩到床上。

伴随着他的呜咽声,我在他嗓子里喷出,他没有躲开,而是向我展示他舌头上的浑浊液体,我的精液——他的战利品。

“你的酸奶”他的手抚弄着我留着汗的鬓角,凑过来吻我,把属于我的液体通通还给我。

真是难吃的味道,并不美妙,就像冰箱里坏了好几天的的奶酪,这个吻吻得我要吐出来,头晕目眩的。

“我好饿啊~”他小猫一样向我讨食。

我翻遍了冰箱也没有一点食材,只有门口堆的一箱速食,我把门口挂着的衣服扔给他,“走,哥带你出去吃。”

他这次租的房子是一楼,推着他出去的时候晚霞正照在我们脸上,很久没出门的他脸白得发光,他眯着眼睛享受着潮热的风。

几名小学生放学回来,背着书包在绕着花坛奔跑,我推着他去吃拉面,简单的幸福也就不过如此吧。人总是会感到孤独的,即便是习惯了孤独的人。

他只吃了一碗拉面,好像不太敢多花我的钱,当我跟他坦白我的工资之后,他笑着说,早知道不吃拉面好了,应该狠狠敲诈我一笔。

“我对恋人很大方的。”我把碗里的肉都夹给他。

外面的天气很热,面也热腾腾的,他整个埋在碗里,雾气氤氲了他的眼眶,修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染了汁水。

他小口喝着汤的嘴巴突然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又问我,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名字。

“我叫赵政,很常见的那个赵,政治的政,都是很常见的字呢”我回答他,说着拿起餐巾纸给他擦了擦嘴。

“和始皇帝一个名字呢!”他赞叹着,“好酷诶!”

“哈哈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讲话。

我的出生,是谁也不期待的,都说名字起大一些,孩子会很容易夭折,很可惜他们的期待都落空了,我的命硬的狠,把他们都克死了,我还活的好好的,我真是太幸运了,我就应该起也什么日天什么的,赵大帝也不错。

新建成的地标建筑摩天轮入口处围了很多人,我推着他排了很久的队,坐上去天已经黑了,工作人员帮我把他从轮椅上扶到座位上,特意让我们单独一个座舱。

随着摩天轮缓慢升起,他把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兴奋地欢呼,“原来这座城市是这个样子的!人变得好小,船也好小”

我扶着他的胳膊,升高的座舱微微晃动,他有点害怕的缩进我的怀里,“啊,好高,腿都吓软了啊”

“你的腿本来就很软啊,怎么吓软!”我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把他的腿蜷起来搂在怀里。

“李宇擎”他在我手心上描画着他的名字,“你要好好记住我哦”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突然停住了,下面座舱里的小人儿们都摇头晃脑的,我也伸出头往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故了?”

他没有害怕,反而突然惊身从座位上下来,扒开我的裤子就开始给我口。

正看着整座城市的夜景,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的手按在玻璃上,座舱也随着我的身体摆动,下面的乘客望进来座舱里只能看见满脸通红的一个我。

我高潮的时候他突然哭了,泪眼汪汪地跟我讲

“你知道吗?性是男人的第二次生命。遇见你我有了第二次生命。”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的那只腿被磨得通红,拉起他,亲亲他的泪水,“好了好了,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次生命的。”

“第一次见面你就抛下我”他没有了往常调笑时候云淡风轻的感觉,开始崩溃地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很怕他!”

“你知不知道我上次为了见到你,偷偷把他的钥匙藏起来。”

我不顾他手上拼命打我,把他整个人收进我怀里,抓着他的手腕贴在我的脸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是你把我撵走的,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他的抽泣的肩膀开始颤抖,“如果你以为的没错呢”,静止的摩天轮振动了一下,终于开始下降。

“我小时候只是有点跛,除了运动和走路慢一些以外,基本不影响正常生活。后来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突然出了车祸,肇事者不知所踪。养父他从小养我花了那么多钱,以后更是无底深渊,真庆幸他还肯要我。”

手术过后他根本无法适应,不得不办理了休学,在床上躺了半年,再后来就直接退学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忽如其来的疫情席卷而来,我的城市进入重度封闭状态,我抱着电脑窝在床上给公司的新员工线上开会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他晚些出生就好了,他就可以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哪怕他从来没有过遇见我。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都过去了”。

“自从我残疾之后,我发现养父他会偷偷闻我的内裤,然后顺手帮我洗掉。他会在深夜我熟睡之后坐起来,掀开被子,用手电照我的伤口和生殖器。”

他抽泣着给我讲了一路,包括他养父喜欢看他穿女性的裙子套装,喜欢偷偷看他手脚不便利的上厕所,他天真的像个孩子,我一边安慰着,一边被刺痛。

他养父也就是当初的那位护工,比他大了有近四十岁,他的行为表现是那样猥琐,跟他比我也只是年轻很多而已,骨子里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听他描述,他扶着门解开裤子,单腿撑在马桶旁边,扶着自己的生殖器,翘起断肢往里面尿尿,因为腿部无力下体的肌肉也跟着萎缩根本尿不远,只是断断续续地淋湿马桶边缘,我就好像变成了他回忆里偷窥的那个人,我和他的养父一样兴奋。

我甚至会期待,期待他下体彻底失禁,在我操着他的时候,床上湿了一片,在地板上的时候,他的尿液在地上形成一汪又一汪,他是案板上待宰的鱼,是活蹦乱跳却无法逃脱我手掌心的东西。

他痛苦的描述里,都是能引起我勃起的高潮点,我们又毫不羞耻地开始缠绵,他带着泪水吻我,用屁股缝夹着我的东西,我把他柔软的腿围上我的腰,隔着裤子就发情地开始顶撞。

“小擎你知道吗?我爱你是因为我本身也是个变态。”,高潮的时候我看着他蠕动的断肢,上面的伤口疤痕横生触目惊心,不知道其他正常的人看见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害怕得直接萎掉。

“那我也愿意,我愿意啊,哈操死我……操死我啊、、、、反正我这个人也没什么用处,啊啊弄死我,弄死我我就是你的、、、”

高潮时候欢愉的下流话和誓言究竟可不可信呢?我不知道。

淫乱的一周,我给他做了许多好吃的,我每天的任务都很简单,除了做饭,就是做他,总之是不离开“做”这个字了,他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一句话我就跑遍全城买回来,肾上腺素刺激着我,让我感觉人生焕发了第二春。甚至直到我回去上班,紫凝一见到我就说我面色红润,春风满面,一定是和好了。

人生还真是绕不开坎坷,回到公司第二次会议,我们部门就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作为负责人一时忙的不可开交,我请了一周假,没有时刻监督着项目的进度,只好从头开始排查。

“喂?”百忙之中还是迅速接了小擎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啊?我想你了。”小擎说话很虚弱的样子,好像生病了,我应该问问的,但是一问下去他一撒娇,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挂断,这边还有工作要忙。

“小擎,我有点工作要忙,我的项目出了一点问题,照顾好自己。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我尽可能让表现的不敷衍,眼睛始终盯着电脑上的数据。

“好。你忙,我不打扰你了。”小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伤心。

我已经焦头烂额了,我能理解热恋中的情侣的如胶似漆,但是我们都是不得不在社会中生存的犯人,顾得这边就顾不得那边,普通人的生活总是捉襟见肘,也许现在多赚一点钱,以后才有选择的权利。

昨天熬了一夜,凌晨在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紫凝在公司放了折叠床,抱枕就借给我了。我醒来的时候颈椎睡得超级疼,泡了一杯咖啡,吃早餐的时候给小擎回了电话。

“起来啦,小懒猪”我声音有点哑,我也想听他的关心的。

“赵政”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在呢,在呢”我一边往嘴里塞着面包,一边又续了一杯咖啡,咖啡机的热水溅到我手上,“嘶”

“你以后,我是说假如,你能来t市工作吗?”小擎的语气很正式,让我一点开玩笑的空间都没有。

“跳槽不是那么容易呀,我不想骗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考虑去你那边,好不好?”我突然感觉吊着身体的整个精神都软下来,为什么我刚回来就要和我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呢?我真的很累,亲爱的,我真的很累。

“嗯。”他就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挂了电话,只留下我一个人原地挣扎。让我抛下一步步辛苦走上来的事业是不可能的,经历过了生活的苦,就变得现实,深刻的认识到,感情和情绪不过是一种冲动,因为冲动放弃理性的选择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我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做选择,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匆匆聊的两句话,那竟然是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其实我也有赌气的成分,我赌气他一直向我索取,所以第二天我也没有给他打回去。

就这样大概过了两天,我终于忍不住,找到休息的间隙,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还是被按掉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我编辑了短信给他,打了字又删了好多,“亲爱的小擎,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能学会有事情和我沟通,别总憋在心里。如果你还想跟我在一起的话,请给我回个消息号码?别让我总是一无所知的等待。”

短信又如同石沉大海,后续我打了几个电话,手机也都关机了。我心里焦躁的不行,怕他出了什么事情,钻了公司外派到t市出差的空子,把出差的名单中换上了我,怕有什么闪失还带上了紫凝。

紫凝一直想见见我所谓的男朋友来着,一路上像回老家一样开心,完全没有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到那边你仔细着点,如果他们看到我不在问到我的话,你怎么说?”

紫凝提着她新买的手提电脑小跑着跟上我,“嗯…我说你去对接工作了可以吧”

“有没有有什么有新意的借口?如果他们和对方联络了呢?”我上飞机的路上还给小擎拨了最后的一个电话。

“其实怎么编都会有漏洞的……要不说你和大老板有一腿吧?这样即便他们知道你不在公司也不敢去打小报告!”

“你啊,你啊。”紫凝总是古灵精怪地给我带来许多欢乐,如果我是正常男人的话我或许会不可自拔地爱上她,只是她这一款好像不怎么受直男欢迎,她总讲自己行情不好,每天都担心自己能不能嫁得出去,怎么会呢。

其实在心里难免比较,即便我对紫凝完全没有男女之情,可是我还是觉得小擎的性格相对比较别扭,和他的相处总让我觉得有隔阂,身体上倒是足够契合。

下了飞机把东西放在酒店就直奔小擎住的地方,敲了好久的门也没人开。

紫凝偷偷掐了一下我胳膊,“喂,那边有个老太太,鬼鬼祟祟看我们好久了。”我顺着她目光的地方看过去,门口坐着的老太太确实一直斜眼往这边看,手里还嗑着瓜子儿,看我们转头盯着她,她开始装作望风儿。

“她不会之前见过你们吧?你要成为他们邻里的谈资哦”紫凝把东西都扔给我,去找那老太搭茬。

“姐姐,你在这看嘛呢”

“我还说呢,你们盯着我们家门口瞅什么呀?”老太太反客为主开始质问我们。

“你们家门口?”我和紫凝异口同声。

“是啊,看不起我老太”老太不紧不慢地答。

“这里没租出去吗?就是一楼正对着这一间。”我伸手指过去,怕这老太看错,还小跑两步,跑到小擎家窗子下面,指着问。

“就是这一间。一直给我儿子放东西来着,他偶尔来住。”老太语气甚是肯定。

紫凝机灵地插话,“他就是你儿子的朋友哇,上个月月末他还来过的。”

“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他没朋友的,不信你们问他。”说着老太拨通了她儿子的电话。

能联系到小擎就是好的,只是我没想到他还是在骗我。我怒从心头起,根本不想接这个电话,转身就想走,紫凝立刻拉住我,示意我接下电话,“哪怕再也不联系,也要明确说清楚,冲动只会做出后悔一辈子的选择。”

电话通了,对面不是小擎,但我并没有松口气,因为那声音并不陌生,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我第一次在窗外听到的那个声音,对方语气完全不像做红烧排骨时候那么憨厚,声压很低,是个精明的老男人。

“我等你好久了。”他说。

等我?这句话说得他好像一直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找你,我找小擎。”

“见面说吧,我在***大饭店定了位置。”

紫凝也一副狐疑的表情,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看我面色沉重,主动提议陪我一起去,路上我也只是简短地给她解释了一下。

一推开门,是个巨大的包房,从圆桌的一侧绕到另一侧都要走上十步,正中间坐着的是看起来还算年轻的老头子,他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正前方桌子上放了一个老式军用水杯,上面还印着xxx万岁。

“哦?这位女士也是我儿子的sexpartner?”老头子还蛮时尚的,啥都知道。

“我可不是,我是我们老大的秘书,外面还有我们雇的打手。”紫凝虚张声势。

“我说呢,我儿子前面明明不行的。”老头子端起茶缸抿了口茶,沿着茶缸边缘还唾了唾误入口里的茶叶。

“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然后让小擎来见我。”我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

“好。”他放下茶缸,“这么多年来,他不是第一次出去幽会,当然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总在家呆着,向往自由是很正常的,但是兜兜转转都会回到我身边。”

“你想说什么?长话短说吧”我心里一边琢磨着他这块老姜究竟什么意思,一边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说话。

“别急么”,他倒是不紧不慢,神色平静如水,“我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你年轻,你一时冲动,你想过你会照顾一个残疾人一辈子吗?你大好的青春,完全可以找个不拖累你的伴侣。”

紫凝听到残疾人三个字也先是一愣,然后见缝插针,“你是想拆散他们?”

“不不不,你们完全误会了”他摆了摆手,“我完全不介意你们交往,我甚至都不介意你们在我家里干了什么,甚至有时候,我会通过摄像头,品味,和欣赏。”

想到我和小擎的每一次,都有这样一个老头子在摄像头后偷看,露出猥琐的笑容,我就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真够变态的。”

“你难道不是吗?”他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

“你别废话了,让小擎当面和我说,我不会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我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完全没底,我不知道当小擎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我该要怎么办,更不知道小擎说他只是玩玩而已的时候,我换上用怎样的表情才能表现得不那么在意。

“完全没问题。”说着,他拨通了手机回拨按钮,是个座机号码,几乎是瞬间对面就接通了,我在那一秒钟完全失去了所有底气,真想灰溜溜地逃走。

“父亲。”电话那边传来小擎的声音。

“上次那个,来找你了。”他把电话递给我,原来我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政哥……”小擎突然的哽咽,让我也忘记说什么了。

内心百转千回的全是疑问,怒气和伤心的感受变成我身体里分出的两股力量,不决高下,质问的语气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关怀“小擎,你一直不接电话让我很担心你。”

“政哥,政哥你别难过,你不要为我流眼泪。”,小擎让我把免提打开,“父亲,我想见他,可以吗?”

“小擎,如果要分手的话还是电话里说吧。”我打断他,“见到你我会舍不得”

“政哥,见见我,好不好?”他每次都是这样,用乞求的让我心软的语气做最伤人的事。

所谓的父亲开车带我们去他郊区的别墅,原来城里的几处房子也都是他的,“小擎他有时候在这边住的烦了,我就带他去市中心那边住一住,他很娇气的,怎么会一直住那种房子。但他有时候去住,房子我也不好租出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还真像个宠爱儿子的老父亲,但是没有任何真的父亲会偷窥自己儿子做爱不是吗?

隔着别墅的黑色护栏,我就远远的望到了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小擎,他看见我们的车过来了,激动地扶着轮椅要站起来,我也不顾车还在缓慢开进车库,打开车门就跳下来,向他飞奔而去,“小擎!”

小擎一下扑在我怀里,我把他从我身上拉开,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生怕以后忘记,想要把他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可是在我们彼此注视的时候,我又觉得我们是真的相爱的,不应该轻易分开。

“小擎,我只要一句话,你还爱我吗?”我语气温柔而虔诚,“你不要怕伤害到我,政哥无所不能的,政哥这张脸,这个身段,无数的人想爬我的床呢!”

他父亲甚至都没有过来打断我们,只是带着紫凝径直往别墅里走去了,他是那样有底气,给我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好像这是我必输的一场局。

小擎没有讲话,哭得梨花带雨,我捧着他的脸抹去他脸上的泪珠,他不顾一切地吻了过来,好像要我把一整个吞进肚子里去,“政哥,你觉得我有爱的权利吗?”

“你怎么没有?只要你爱我,我会尽力不顾一切的带你走的!”

“政哥,我不是完全行为能力人,我更无法解除单方面的收养关系,如果一定要解除,我还要补偿收养期间所有的生活费和教育费。更何况,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我没有工作…我”

“我可以替你赔偿,小擎,只要你愿意。”我向小擎点了点头,“相信我。”

“我解除收养的意义是什么?政哥,从一个人豢养的宠物变成另一个人的吗?对不起啊,政哥,我已经习惯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力气挣扎了,我连爱自己的本能都缺乏,我只是自私的贪婪的汲取别人的爱罢了,把我当个自私的人吧”

他已经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他都不勇敢的选择我,我拿什么去解救他,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把他安稳地放回轮椅上,给他掖了掖盖在腿上的毯子,难道他缺爱,我就不缺吗?

我刚一个转身,他推翻轮椅从背后抱住我,“政哥,如果愿意的话,就把我当你的玩偶好了,飞机杯或者人体娃娃,你只要想要的时候回来用一用我,把我摆成任何你喜欢的形状,就足够了。”

“小擎,我从未把你当成玩偶。”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的时候,紫凝还在和别墅的保姆寒暄,原来这是她小时候邻居家的阿姨,为了给儿子攒买房的钱,刚好这里做家政服务。

回去的路上,我好像理解了一见钟情的含义,有些相似的磁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相融合,我们生命中每一个相似的步点都推动着我们的相逢。

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可以理解小擎的想法,所以完全可以做到不怪他,甚至不纠结于他,他了解他的养父,自然也知道我,我们对每一个残缺的身体都会起生理反应,这种爱情并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但是他养父已经成为她父亲二十年了,他们的关系还拥有法律的保护,亲情也远可以压过爱情。

我抛弃他的代价远比他养父小得多,这是很多相信爱情的少女都无法理解的东西,男人大部分都是比女性理性的生物。

“别难过啦老大”,紫凝安慰我说,“分开对你来说是好事,他怎么也是残疾人,就算你家里人接受同性恋,也不一定会接受你和他相伴一生的,你们之间面对的问题太多了。”

我少有的没有被她的话安慰到,“这个世界上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我理解小擎,就像理解我的母亲。

回去的路上,昏昏欲睡的旅途,我好像又梦到她。

父亲是村里跛脚的老光棍,却娶到外地来的貌美的母亲,因为他做事勤快老实,家里的土院子里总是被父亲打扫的一尘不染,柴火垛也码的整齐,会做各式各样的饭菜。

但父亲的性能力有很大的问题,脾气也很暴躁,生了我之后,他开始疯狂的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当时村里的交通信息都很落后,我长得又完全不像他,他几次要母亲砍掉我的脚来发誓。

闲言碎语接踵而来,奶奶觉得母亲早晚会跑掉,说母亲来村子前肚子就微微隆起,母亲开始被父亲家暴,几次差点被打死。

长达几年的家暴之后,某次母亲勇敢地砸晕了父亲,抱着我跑了出去,山路坎坷,叔叔们很快追上,爬到一个山坡的时候,她也终于狠下心,把我放在了原地。

“妈妈再见哦。”年少的我完全不理解分别的含义,像往常母亲上山砍柴的时候那样和她说道别。

长大之后,我也慢慢理解了什么是被抛弃,午夜梦回,回到那个泥泞的土路上,回到那个阴雨天,我还是会说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

“妈妈再见哦”

母亲应该可以预料到,她离开后我的生活。母亲一跑掉,关于她不三不四的言论好像坐实了,奶奶想让父亲再娶,把我直接丢掉就好,或者活活饿死,父亲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我常常和家里看门的狗同喝一碗粥。

时代在发展,再长大一点之后,稍微有文化的叔叔带我和父亲去城里做了基因检测,才证明我的身份,从那之后,我的梦想变成了进城。

“喂醒醒!”是紫凝的声音,“你怎么哭了,失恋而已,上次分手都没哭诶!振作点”

醒来之后,发现我正躺在车后座,小擎的父亲在路边停好久了,看我醒来,他还对紫凝说,“没关系的,让他多睡会,你们这些小年轻都太累了。要不要我带你们逛逛t市?”他还整得挺客气,怎么还真把我当儿媳妇了?

再欣赏我这个儿媳妇也没用,我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关系,再见了老宝贝。

我后悔在情敌面前失态,睡眼惺忪地起来,带着紫凝下车跟他道了谢,紫凝想跟我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我跟她说安慰的话都在酒里,说着带她去喝酒。

一杯白酒,紫凝就连咳嗽带打喷嚏,然后开始耍酒疯,站在椅子上跳舞。人群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我感觉十分丢人,拉她下来,“别人喝酒,你还给人表演。”我小声对她讲。

“你失恋了,你怎么不喝?你不喝我当然喝得多。”她给我续上一杯又一杯。

饶是酒量不错的我也喝多了,据餐馆老板所言,我给紫凝伴了一整晚的舞,我还跟老板说,我们俩是两只花蝴蝶。当晚,老板应景给我们放了一首庞龙的《两只蝴蝶》。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小擎。

如果当年,母亲真的砍掉了我的腿,不知道我是否会成为另一个你。

这次回到公司以后,我和紫凝都受到了惩罚,我们偷换出差人员表格的事情被发现了,尽管同去t市的同事们都三缄其口,大老板可不是吃素的,挨骂的时候我偷偷对紫凝说,“要是我真的和他有一腿就好了。”

我在这所公司工作了有一阵,有不可或缺的能力和优势,紫凝就没那么简单,为了维护公司内部纪律,大老板决定将他开除,杀鸡儆猴。我不能因为我的事牵连她,只好去乞求大老板的原谅,如果需要抱着他大腿就开始哭的戏码,我在所不辞。只是老板说,不惩罚的话,日后这种事情就会发生更多。

我思考了一阵,只好供出了以前一位下属,他母亲住院急需用钱,接了不少外包的活让公司员工做,当时我替他隐瞒下来。现在他母亲已经手术康复了,这次机会他也顶了紫凝的包,充当和我篡改人员名单的人,从公司滚蛋了。

紫凝完全不知道这一回事,她还很单纯的说,“我看大老板可能真的是爱上你了,我们偷偷篡改名单他也只是骂我们了一顿!我还以为我工作不保了呢!”

“杨紫凝!你脑袋里除了爱不爱还有没有别的?”我训斥她认真工作,努力赚钱。

这次算是彻底走出失恋了,我开始思考紫凝所说的,和一个残疾人相伴一生会有多么困难,要在这座城市买房子吧,还要供养另一个人的吃住,医疗费用,如果要结婚,我们都是男人,这根本不可能,哪怕是个女的,我都不得不经受异样的眼光。

如果我没有处理这一切的勇气和能力,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我彻底退出了da的圈子,不去再搜索那些相关的问题,回归正常的生活,群主也转让他人。准备去找一个身体健康的同性伴侣作为男友,可是我好像还是只对那些轻微有着异样身体状况的人有感觉。

一年后的某一天,非常契合的他出现了。

他叫陆一鸣,是t市和我商务对接的伙伴,他说话的语气和紫凝很像,让我十分亲切。开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鞋底被磨得有些倾斜,后面我们去视察区域的时候走了很远的路,刚开始他走路的样子还算正常,后面就开始轻微的有点跛脚。

“你还好吗?”我关切地问。

事实上他在多年前也出了车祸,只是伤情没有那么严重,

“我当时年轻啊,还没有驾照呢,就骑着摩托和朋友飙车,谁知道撞到了卡车上。”他敲了敲膝盖,“现在里面还有钢板呢”

“你知道么,倒地的时候,我的腿凉飕飕的,裤子都湿了,当时完全感觉不到疼,路人就过来问我,“你疼不疼啊”,我说我没事,结果他们焦急的说,完了,这个最严重,120来了先抢救这个!”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他和我性格也很合得来,也很乐观。

“卡车司机人家毕竟在车里,伤的能有多严重?”我一边切着菜一边看着客厅的电视。

陆一鸣在里面调着料汁,我们只是简单的做过一次,还没确定彼此的关系,他常常来蹭饭又不给钱,现在我们都放年假了,他留下帮我做饭。

“卡车司机当然没事,他当时左打方向盘,撞倒了人行道上的一名学生。前轮直接从腿上轧过去的。”他解释说。

“那都没有你伤的重啊?你是摔了多远,小可怜儿。”我把切好的黄瓜丝和粉皮放到盆里,浇上他调好的料汁。

“我可不可怜,我幸运极了,偷偷告诉你”,他贴着我的耳边说,“本来那次事故我应该全责的,但是卡车司机师傅伤的不严重,那个学生的家属完全没追责诶!”

“怎么会?怎么可能不追责?他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他白白受伤?”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手里拌着的凉菜摔了一地,“你是在那里出的事故?什么时候出事的?”

“喂!我的粉皮!你在干什么政哥?!”陆一鸣蹲下可怜他的粉皮,然后去找抹布。

“一鸣,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是在哪里出的事?”我拉起他的胳膊,让他把抹布放下。

“是我很重要吗?”他喜笑颜开,“洁癖如你都顾不得先擦地了?”

“是在t市啦,我当时刚大学毕业,得有七八年前了。”陆一鸣回忆着。

“具体呢?哪个条路?哪个街道,你还有没有保存当时的记录什么的?”我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啊?是**路的一个路口,具体街道我早不记得了,档案什么的我怎么会有,是警局才会有吧?你到底怎么了?”他一头雾水。

陆一鸣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我让他把能想起来的所有都告诉我,他只记得那学生家里人好像有军方背景,“对,当时他没过多久就转院了,去内部医院。”

“到底怎么啦政哥,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该告诉我了吧!”陆一鸣穷追不舍地问。

“我两年前的一个朋友,我怀疑他就是受伤的那个学生。”我跟他解释,“能不能带我去警局查一下那次事故的记录,一鸣。”

“不会这么巧吧?那太对不起了。我们俩的缘分原来这么深……?我现在也赚钱了,他钢板拆了没,我可以请他去国外手术,我们两个一起,说不定可以要到折扣。”他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能打多少折。

“他截肢了。”我说。

“什么?怎么可能!”陆一鸣大叫。

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李宇擎”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我无法安抚自己,于是只身踏上了第三次去t市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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