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于变了。
他变的不再沉稳,他变的惊慌失措。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再怎么镇定,被人当面拆穿也会慌乱吧。
“你真信他的?”井黎猛的站了起来,双手压在我肩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什么调教,什么送到他身边,你真的相信?”
“那你倒是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啊!”我怒吼。
歇斯底里,也不过如此。
“你以为我们能做到多少?没有人能保证你能够找到那些证据,警方根本就不可能派人来保护你。如果你还像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一样,长头发,乖巧些,穿着女装,我也不至于那么担心。可你看看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你野起来像个男孩子,你头发剪短了,一年一年的与那个人更像。俞家的人都注意到你了,俞秀都已经开始动作了,俞谦甚至比我先到学校,他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把你捉了。你那个时候那个样子被他带走,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让你学这些,的确也是为了让你更像那个人,可是,我是为你好!哪怕哪天我护不住你了,他也能看在你与他曾经爱人相似的份上放你一马,你到底懂不懂?”
第一次听到井黎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我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真当我傻吗?真的当我傻吗?
我是蠢了些,却不是蠢的无可救药!
我把抱枕狠狠的砸到地上,阴沉沉的说道:“井黎,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面之词?”
他的面色瞬间白了。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回房。
打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他的质问,“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王子阳你扪心自问,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这些,以你的性格,你是会选择老老实实的与警方合作?还是会不择手段查真相为你母亲报仇?”
与警方合作,就代表着与俞家为敌。为母亲报仇,那就不一定什么都听警方的了。
他还真是了解我啊!
我一声冷笑,重重的甩上房门。
和井黎闹了这么一通,我反倒平静了下来。次日见到他系着围裙,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我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去洗漱。
我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着什么,他一定也想的到。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相当的配合。
就像小舅说的一样,多多配合井黎。
我总算明白小舅为什么说的是‘配合’,而不是让我好好听话。
开了年,井黎没让我去学校报道,而是选择继续倾囊相授。
我着实是配合,该学的我都认真的学,像以前为了让父亲看到我的优点一样的认真。甚至于井黎后来去学校,只有隔天过来,我都是相当的认真。
井黎有时候晚上过来,每次过来都像弥补似的给我做许多好吃的。
桌上摆的从来都是我喜好的口味,有些是他所不知道的。显然,是从晓晓那里问来的。
我也没再跟他闹过,好像真的没了脾气似的。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这一年里,我没出过院子,好似真的与世隔绝。
我还是保持着短发,有一次井黎过来,见我自己拿剪刀在修头发时,我看到镜子里的那个人,神情有些发寒。
我知道,他清楚我的打算。
可是,他却不阻止。
很可笑对不对?
我十七岁生日这一天,井黎送了我一对杯子。杯子是定制的,十分流行的热感应,倒上热水时,妈妈的相片就显了出来。
他真是有心机,这样的礼物,就算我哪天怒火焚天,也能保证不砸了这杯子。
我看着杯子有些走神,他把水果沙拉放桌上,笑着说道:“你过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