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不怎么关心电影相关的新闻,在报纸上看到仅仅会扫一眼标题再看一下前两行或两竖,单纯的电影信息就跳过不看。
昨天先有不知吴丹凤,后有米歇尔搞院线之事,让他觉得自己对电影和娱乐的了解太少,居然连香港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带着目的挑新闻看,效率会很高,没一会工夫,他就知道前面三届的香港小姐分别是谁,也知道这三届的香港小姐基本属于笑话范畴。
第一届评委比参赛佳丽还多,且参赛的选手多为舞女和妓女。
第二届只有两个佳丽按照流程参赛,还有两个最后一刻才出现,只有四个人的比赛还怎么进行,选美大会总干事陈律纪只好当场拉人头,最终只凑到两个人,一共六个人把比赛进行下去,最终产生香港小姐吴丹凤,亚军陈安妮、季军朱丽妍和白丽莲。
陈安妮就是临时被拉的人头,她是陪着朱丽妍去参赛的。
了解完参赛佳丽的背景,冼耀文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吴丹凤会成为香港小姐,参赛的六个人,其他五个全是舞女,三个还是凯旋舞厅的同事,只有吴丹凤是正经人家的二房,还是两个孩子的妈。
按报纸上的说法,吴丹凤成了香港小姐就被她老公给家暴了,大概是嫌她丢人现眼。
窥一斑而知全豹,此时的香港小姐在正经人眼里属于不正经的东西。
第三届,之前已经听陈威廉提过,香港小姐是化名邓波儿的司马音,主办方丽池园夜总会老板李裁法的契女,同时也是湾仔巴喇沙舞厅的当红舞女,亚军是周冰梅,主要佳丽还是来自舞女群体,凯旋舞厅依然是积极响应者,派出三位佳丽参加。
这一届闹出的最大笑话是“造马”,据说当天的秩序很是凌乱,颁奖都不是当场进行,很多新闻记者无法进场,进了场也无法拍到好照片,等到散场他们才得以将候选人请到露天舞池拍照,但又引来大群人围观,且有围观者趁乱向部分佳丽施以“胸袭”。
那天还有大部分了3元购票入场的观众辛苦排队几个钟头,连香港小姐的身影也看不到,只有在池里游泳的人士才可以清楚地看到各佳丽的庐山真面目。
当天还造成了警民冲突,由于选美会秩序混乱,引来大批扒手进场活动,多人被扒去财物,先有一探员入内调查被李裁法制止,后又有人报警,一华探副帮办带领属下探员及一军装警到场调查,探员先向李裁法打招呼,可能因言语不和,探员竟被多名大汉揪入一房间内,混乱遂起,还有人打电话到警署指有差人妨碍丽池营业。
于是大队警员及冲锋队到场,东区总帮办麦加希亦到场查究。
此事最后如何收场报上没有交代,但以此时警权之大,李裁法居然胆敢指使手下打警察,还恶人先告状,打电话到警署投诉,他大概真拿自己当青帮大佬,可以喊警察出去洗地。
李裁法十有八九会倒霉,也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少资产,犯不犯的着去推一把而后分上一杯羹。
冼耀文第二次惦记上了李裁法,这次打算付诸行动,起码要打探一下资产情况。
总的来说,第三届香港小姐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笑话中的笑话。
去年没搞第四届,今年也没有要搞的风声,冼耀文不清楚原历史中第四届是什么时候搞的,他在想要不要对历史作出一点改变,由他来搞上一届参赛佳丽全来自鸡档的港姐。
权衡其中的利与弊,他最终还是放弃这个念头,秘密和鸡妹绑得太死可不是什么好事,鸡妹可以用,但只能突出个例,不能搞出团体,个例是励志典型,团体容易被解读成有意羞辱,得不偿失。
沿着港姐一路往下想,还是等格莱美模特队名扬世界,搞一个新秘密模特大赛,面向全世界,最好有苏联和东德的佳丽参加,这样能引起大轰动。
寻思完港姐,冼耀文继续翻看电影的新闻,有选择地跳过影片的软文,专门挑影视明星和戏院的新闻看,影视明星的当八卦看,看下照片、记下名字,主要的关注点还是放在戏院上。
虽然他心里清楚米歇尔这个小娘皮的真正目标可不是搞什么西片院线,盖戏院只是一个噱头和收回投资成本的工具,她瞄准的目标肯定是地皮,但既然以院线为切入点,就得把院线给搞好,这个直接挂钩地皮升值空间。
不得不说,米歇尔这个臭婆娘真会合理利用资源,把他和汇丰都当作帮她下蛋的鸡,她自己在外面建立一片新根据地。
“妈的,拿我当枪使,最大的肥肉还想吃进自己肚子里,简直是做梦。”
腹诽一句,冼耀文把一家家放西片的戏院名字写在笔记本上,又在名字后面标上报纸上有提及的有用信息,地址、股东等。
还别说,此时香港的戏院还不少,有专门放西片的,有专门放粤语片的,也有专门放国语片的,以独立的戏院为主,连锁的戏院为辅,院线的概念基本未形成。
只有西片戏院为了分担拷贝成本而发起的联映,国粤语片需要电影公司一家家去跑,电影公司一次不会制作太多拷贝,一部新影片上映,只有三五家戏院能看首映,且存在故意制造出的时间差,以方便跑片员跑片。
按照戏院装修条件的不同,香港的戏院又可以分为首轮戏院、二轮戏院、三轮戏院和偏远戏院,拷贝会一轮轮往下轮,等偏远戏院上映之时,电影的首映可能已经过去一年半载甚至两三年。
当然,各轮戏院之间的票价相差非常大,首轮戏院的特等、超等座位可以卖到两三元,二三轮却只能卖到三五毫,等到了偏远戏院,看电影可能只需要几仙。
原本他还有想过买一台二手的放映机,买一些老电影的拷贝,先在士多店门口放露天电影吸引人气,然后让家里没事干的人偶尔去乡村或木屋区流动放电影。
了解了票价的构成后,他的这个念头直接可以歇菜,一部二手放映机至少得大几千,一盘就算再老的拷贝也得大几千,成本动辄几万,放一场电影顶多能赚到十几二十元,把电费人工费一除,差不多白干。
当作生意来经营就免了,当成情怀还是可以的。
或许能跑一趟莫斯科,以宣传苏联政治思想和向世界革命输出的名义免费拿苏联电影的拷贝,再要上一笔活动资金,应该能赚上一笔可观的,现在的卢布还是挺坚挺的,且有不错的升值空间。
电影相关资料来源:陆离〈香港电影院巡礼〉(1964年),《香港影画》(1968年1至4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