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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极夜()(1 / 1)

是的,刚开始就大干特干,抱歉。喂

姬怜瞥了眼那些皱巴巴挤在一起的、灰败的楼,面无表情。手中的电话整整响了五次,他才按下接听键。

“喂?我是姬怜,请问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很温润,但有股事不关己的冷意。

“少爷!”对面传来一个女人颤颤巍巍的哭声。她似乎在什么声色场所,嘈杂的动静激得姬怜眉头紧锁。

“有事请说事,林小姐。”

“老爷偷偷跑出来了,他去了会所。他在那肆无忌惮地诋毁您呢,您,您看着”

“说些什么了?”姬怜平静地问。

“讲您,”女人顿了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把姬大少——分尸吞下。”

“没有证据,他大可胡诌。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不会信。”姬怜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那围巾很破了,边角上有一串泛白的线头,“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些吗,林小姐?”

他顿了顿,口气突然轻快了些,“还是您要我叫您一声妈妈?”

女人马上支吾起来,“不是,不是的!我只是看不惯老爷这么诽谤您。现在这个家,您才是主人。”她磕巴了好几次,才堪堪把话说完,“您,您就真这么撒手不管?”

“我从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也不关心他在外边如何说我。”姬怜朝前走了几步。

冷冽的风吹刮着他俊美的面孔,他站得笔挺,路灯将他的身影切割成一明一暗。姬怜敛起那缠了他很多年的烦躁,“以后,请林小姐不要专程告知我这些事了。”

他穿得单薄,走到门前的时候鼻尖通红,不时还抖两个喷嚏。

上楼梯时,姬怜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墙,直接刮掉了一层深灰色的墙皮。他蹭了蹭自己的大衣,把它蹭掉之后,按响了门铃。

门后传来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姬怜抬起眼,身前的男人安静地看着他,并不开口。

“萧穆。”姬怜冲他笑,眉眼弯弯,“晚上好。”

“吃饭了么。”那人只是问。

他看见男人脖子上的围巾,眼神陡然闪烁了一下。

“没有。”

“我没剩菜,要我给你下个面吗。”萧穆侧过身,示意他进门。

“好,谢谢,辛苦你了。”

暖意沁入肌肤,姬怜长长吐了口气,感觉舒坦了不少。这个房子很小,家具都挤在一起,萧穆刚洗完碗,手上湿湿的,他闻到一股洗洁精的味道。萧穆从餐桌上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又甩进脚边的垃圾桶。

姬怜脱掉大衣,摘下围巾。衣摆上有墙皮留下的灰痕,他看了眼,细心地叠好,放在沙发上。

身后响起萧穆的声音:“我帮你挂起来。”

姬怜下意识答道,“不用,麻烦你”

“沙发很久没擦,别把你衣服弄脏了。很贵。”萧穆拿起那两样东西,看见围巾时皱了皱眉,似乎有话想说。

姬怜看着他。

萧穆把衣服和围巾挂在收物架上,转过身,一言不发,走进了厨房。

起锅烧水的声音。姬怜靠在沙发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桌角。沙发很小,只勉强坐得下两个人,还会很挤,前胸贴后背的挤。每次看见他占了半边沙发,萧穆都不愿意坐在他旁边,只是坐到餐椅上。

只要不在床上,萧穆都不想和他有其他接触。

姬怜今天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碎发遮住耳朵,耳垂上一对金色耳钉若即若离地露出一角,是两颗很小的莲花。他一直注视萧穆煮面的身影,那人高大劲瘦,向来短硬的头发长了些,碎碎地落在额角。英俊的侧颜如几座山峰衔接着耸立,线条凌厉。

姬怜的目光沉静地描摹着他,就像一个孩子在看他梦寐以求的大海。

萧穆很快煮完了。他转过身,端着面走出来,发现姬怜开了他家的电视,正在看新闻联播,神情认真。

萧穆盯了他好几秒,突然喊道,“少爷。”

姬怜猛地望向他。像是不习惯这个称呼,他失手关掉了电视,嘴唇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掩盖了那点失神,从容道,“好了?”

“吃吧。”萧穆把碗和筷子放在桌上。姬怜走过来,坐下,开始吃面。

他吃得很慢,似乎在想什么事。萧穆不看他,也不问自己手艺如何,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相。

最后,姬怜吃得一锅面都见了底。萧穆从沙发边上走回桌前,要端着碗筷去洗。姬怜半路拦截,“我来吧。”

“不用。”萧穆拒绝了。

姬怜却力气很大,不由分说地夺过了碗筷。他的语气突然有些强硬,“我来洗。”

萧穆看见他纤长白净的手指浸泡在脏水里,嘴唇动了动,忽然叹了口气。

吃完饭,就该做正事了。

萧穆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b城寸土寸金,这地虽然偏僻,但他还是买不起太大的。姬怜洗好碗,手上有股跟萧穆一样的洗洁精味道,他闻了好几秒,才拿旁边的抹布擦了手。听见萧穆卧室传出的水声,他没第一时间进去,直到水声停了,他才往房间里走。

姬怜推门而入时,暖气已经充斥了房间。萧穆刚洗完澡,沉默地坐在床边,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单衣和宽松的阔腿裤,勾勒出他精壮的身躯。姬珣则穿了卡其色的毛衣,他缓缓地剥掉自己的西装裤。

他们离得很远,萧穆也没有去帮忙的意向,只注视姬怜三下两下脱了个精光,余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堪堪遮住他的下体,颇有欲说还休的意味。

姬怜朝他走去。他摘掉自己的发圈扔在床上,长发如瀑披散,萧穆望过去,只见姬怜那线条流畅的裸体,和大腿内侧一颗红痣。那人蹲下身,捏住他的裤脚,轻轻地往下拽。

“我来之前就扩张好了。”姬怜突然说。

萧穆没有任何波动,“嗯。”

他那型号几近恐怖的性器弹了出来。姬怜一点也不害怕,脸颊凑上前,亲昵地蹭了蹭。尔后,他眼睫微垂,含住了那半硬的性器,开始吞吐。

姬怜抱着萧穆的小腿,跪坐在冷硬的地板上,认真地吮吸。口腔被性器填得很满,他白皙的脸迅速涨红。萧穆低沉地喘息,揪住了姬怜的头发,力度有些大,姬怜疼得吐出一声低喘,但他毫不介意,继续卖力地伺候那具性器。

他无所谓,那人甚至可以不管不顾地、暴烈地贯穿他的身体,像他们重逢之后第一次做爱那般——他都无所谓,只要萧穆想做。

男人坚实的大腿夹了夹他的脸。姬怜的舌尖刮了一圈柱身,眸中缀着迷离的情欲,鼻尖触了触阴囊,萧穆没有挺腰往他喉咙里干,但姬怜自己含得很深,近乎窒息。在铺天盖地的腥膻气味中,他也没有退开半分。

而在萧穆射精的前一秒,萧穆捏了他的后颈,他才缓慢地撤离,却没有挪开。粘稠的精液尽数喷在他的脸上侧颈,有些还黏上他了他颈后的长发。

萧穆垂下眼凝视姬怜,对方拿手掌抹了一把脸,精液往下滑落,一直刮过他的锁骨。姬怜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腿脚发软,衬衫不知何时被掀了半截,挺翘的臀部暴露在萧穆眼前,女穴若隐若现地翕动,似乎已有了些水润的光泽。

姬怜本想去漱个口再回来,却猝不及防地给萧穆揽过了臂弯。电光火石间,他被摔在床上,脊背碰上硬邦邦的床垫,姬怜惊喘了一声。他眼睫上还有些浑浊,刚吞吃过男人性器的嘴唇泛着糜丽的红。

萧穆深吸一口气,按着人肩膀,狠狠地吻了上去。

虽然姬怜说自己扩张过了,但萧穆还是拿出了润滑剂。他把手指放到瓶子里,粗略地捣弄几下,就塞进了姬怜的女穴里。

一路畅通无阻,姬怜的私处干净漂亮,毛发稀疏,如一朵待人采撷的花朵。这朵花只有萧穆采撷过,萧穆先入了几个指节,对方就有一下没一下低喘起来。姬怜平日的嗓音清亮温润,叫起床来别有一番风情,尾音落地时都带了勾。

“疼么?”

“不、不”姬怜眉目耸动,浑身都在抖。

由于体质特殊,他对私处的触碰非常敏感,加之萧穆无比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寸,萧穆碰他几下他都受不住。

下半身骤然离了床,姬怜的两腿被人抬起架在肩上。

“那为什么叫这么骚。”萧穆淡淡道。

他这话讲得很像调情,但姬怜知道他本意只是陈述事实。“穆萧穆,”他本来想喊穆哥,但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只低低喊他,“你进来”

萧穆没注意称谓的变化,大半只手都没入了穴内,开始搅动。他在穴里掂着手,骨节撞在穴肉上发着“咕咚”的声音,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阴蒂,使了点力道甩动。与此同时,他压下身亲了亲姬怜的肚脐,对方的双腿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萧穆一手攥着他一只小腿,吻一路攀附漂亮的酮体,缓缓向上推进,来到胸口处,含住姬怜的乳珠。

他舔弄吮吸,水声淫靡,顷刻间将乳首玩得红肿。姬怜唇边溢出可怜的呻吟,一串一串地,身体剧烈起伏。花穴湿得被暖灯镀了层银光,萧穆抽出手指,将淫水拍在姬怜的乳晕上,打着圈抹了一周,继续拿嘴唇挑弄。

姬怜虽是双性,但胸部没怎么发育,如正常的男人一般平坦,这时却硬给萧穆玩出了有一双丰乳的感觉。萧穆在床上话很少,动作却极富技巧,姬怜神志不清地想,可能做爱也需要天赋,他所有的性爱体验都是萧穆给的,而萧穆轻轻松松就能让他欲仙欲死。

“少爷,我要进来了。”萧穆抬起眼,嘴唇湿漉漉的,各种液体混杂在一起。他看向微张着唇喘息的姬怜,沉声道。

这一声“少爷”,姬怜的理智忽然就回笼了几分。他的呼吸骤然重了,拢紧了花心,“不要,别别这么叫我——啊!”

他话音刚落,萧穆的手指就刮着会阴抽了出来,“啵”的一声,姬怜的腰顷刻软了。对准他的臀瓣,萧穆很轻地按了一巴掌,把那盈盈的腰抬起来,在底下垫一个枕头。

“那怎么叫。”

他漫不经心地问,“姬总?姬老板?”

姬怜紧闭双目,不应他,只有很沉的鼻息与咬得发白的舌尖。

萧穆凑过去,似是无奈,吻了吻他笔挺的、没怎么给人疼的秀气阴茎,柱身轻晃,同他的主人似的,一副无声地乞求他去爱抚占有的姿态。

萧穆握住姬怜的膝弯,直至两腿彻底被撑开,他把避孕套撕开、塞好,将自己的性器送入那一片花白艳红之中。

龟头在两片阴唇上来回地摩擦。穴口猛地收紧了,姬怜抖得厉害,攥紧了萧穆窟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感受到上面青筋狰狞。萧穆的指尖嵌进他的皮肉,他喃喃地发出气声,像是要哭,“萧穆,萧穆”

萧穆将姬怜的大腿按在枕头上,自己跪上去,膝盖为身下温软的皮肤压出狰狞的红痕。他一只手揉弄姬怜的胸乳,一只手把玩他的阴茎,下半身朝姬怜的穴口缓缓推进。

姬怜叫床的时候总是喊他的名字。一声接一声的,前一句尾音才落下,后一句就紧接着跟上来,九转回肠,被肏得狠了也从不求饶,只是尖了嗓子哭叫出来,唤的还是萧穆、萧穆。

分明是一具千金万贵的身体,却自甘像个妓子一样任人玩弄,不求一点疼惜。

——对此,他一直没有客气过。

萧穆的性器尺寸太大,姬怜的嫩穴总无法一次就吃下,他就去掰他肥厚的阴唇,直到穴口被撑得大张,可怜地翕动,要人填满。最后,虽然仍有一小截性器暴露在空气中,大部分也已被温暖的穴肉包裹。他开始缓慢地抽送,按着对方的腿连根没入,又拔出几分,就这么循环往复,速度越来越快,胯部撞击在姬怜的身体上,啪啪作响。按着姬怜乳珠的那只手收回来,掐住了对方腿心那颗红痣。

整张床都在震。木质的床板质量很差,姬怜稍微一扭,就迸出“吱呀”的好几声。

俊美到无以复加的男人被肏得如一簇浪花,上下颠簸、被风吹两下就四处乱窜,没有任何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在萧穆第不知道多少次撞上他的敏感处时,他的女穴痉挛着喷出一股清澈的液体,姬怜潮吹了,尽数浇在萧穆硬挺的柱身上。

高潮数次的姬怜眼眶通红,脸颊贴在枕头上,泪滴滑进耳廓。他身子酥软,被肏得狠了,几乎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唇边只余一些嘶哑的气声。而就连气声都还在殷殷唤着,“萧穆,萧穆啊!”

“放松。”

萧穆看了眼他这因为疼痛而蜷缩着不自觉往后缩的模样,喉结滚动,竟有些不忍。他掰正了对方的脸,掌心捂住姬怜的眼睛,堪称温柔地吮住了对方的耳垂。

“阿怜。”

他眸光晦涩,突然在姬怜耳畔用唇语说了一句。

吐息倾覆在对方那颗金色的莲花耳钉上,滚烫又隐秘。萧穆无意让姬怜听见,姬怜也并没有听见。

他脑海中只有滔天的情欲和眼前这个占据了他全部身心的男人,再无其它。

萧穆扛着姬怜进了浴室。姬怜体力不支,已经昏睡过去。他两手攀着萧穆的脖颈,嘴唇仍在不住颤动。

怀中的男人很高,一米八五,体重却很轻。他的五官再艳丽明媚,也盖不住眼角一片夺目的乌青。姬怜像是很久没睡个好觉了,热水冲刷身体都浑然不觉,眼睛紧闭。

总裁大人上任不久,日理万机。哪怕萧穆只是个外来的合伙人,也听过很多办公室的闲言碎语,讲姬怜如何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工作,好像不顾其他身外事一样拼命。

“他们家啊,真就全是烂摊子。妈妈死的早,那个姬崇海,卸任之后天天外边鬼混。至于他哥,更是”

“这种家也没有人想回去吧?我说,不怪得小姬总天天只顾着工作。”

“真辛苦啊”

他没有立场去管,只能在这时揉揉姬怜的眼角,捏住对方的后颈。吻很温柔,是怕惊醒梦中人似的力道,如羽毛掠过姬怜的前额、眉梢与鼻尖,最后落在唇峰上。萧穆含住对方的唇珠,极轻地吮吸,退开身时舌尖蹭了蹭姬怜的唇角。

他揽着姬怜,对方腰肢细瘦,上面覆了不少鲜红的指痕。花洒挂在墙上,萧穆给姬怜绑了个丸子头搭在脑后,但那人的长发还是湿了不少。

萧穆细致地为姬怜清理干净身体,用浴巾拭去水痕,又给他穿了一件睡袍。睡袍是灰色的,材质很好,但套在姬怜身上有些宽大,袖子盖过他的手。萧穆又把人打横抱起,解开他的发圈,开始给他吹头发。

“瘦了这么多。”他小声说了一句。

微凉的指尖和热风同时刮过头皮,姬怜睁开了眼。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身体下意识地一僵,直到贴上一具紧致的胸膛。

“给你吹吹,湿了。”萧穆的声音浸在鼓风机的风声里,有些模糊。

“谢谢。”姬怜的嗓音哑得可怜。

他没怎么动,看了眼身上的睡袍,他之前没见过这件衣服。片刻后,意识到什么,姬怜忽然环住了萧穆的腰,将脸颊埋在对方的胸口处。萧穆也穿了睡袍,姬怜的嘴唇贴在他睡袍的领口上,头顶露出一片圆白的发旋。

萧穆抚弄他头发的手马上顿住了。

“别靠。”他朝后退了些,“这样吹不到你的头发。”

姬怜不理他。他被人睡了一顿,底气很足,就凑近了些,固执地靠上去。

萧穆见状,干脆不再移动,任他靠着。等他好好地吹干了姬怜的头发,就发现人又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他拿拳背抚过姬怜的脸颊,姬怜抱他抱得特别紧,萧穆费了些气力才拉开。他揽过对方肩膀,将人放在床上,又掖好被子。

一夜无梦。

姬怜醒时,萧穆不在身侧。他知道对方走了。

床边放了套姬怜自己的衣服,是姬怜前段时间留的,毕竟他会常来,就试探地问询萧穆可不可以放几套自己的衣服在这里,得到了默许。或许,这也算是他重新进入对方生活的某种方式。姬怜自嘲地一笑,穿好棉拖鞋下了床。

浑身酥软,他险些没站稳,轻喘了一声。他摘掉腰带,盯着那件崭新的睡袍和青红相交的腿根发呆,最后看了眼窗边的闹钟,走进浴室。

姬怜洗漱完,端详了一会镜中的自己。眼皮肿胀,面色苍白,嘴唇褪去了情动时分糜丽的色泽,不似纵欲过度,倒显得病殃殃的。

他脱去睡袍挂在钩子上,浑身赤裸地呈在镜前,阴茎垂落,勉强遮住了微张的女穴。

他合拢了腿,腿心处堆叠的淤青传来痛感,他身上有许多红痣,腿根处尤其地多,经常被萧穆重重地吻、掐、抠。

姬怜恍若未觉,只抿着唇望向镜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如同他此时注视的姣好身体不是他的一般。

半晌,他走出了浴室,穿好萧穆给他叠放的西装。是藏蓝色的一套高定,配了一件方格的毛衣背心和几件底衫。姬怜三下两下打好领带,拎起沙发上的公文包,还有围巾。

餐桌上有萧穆为他备的早餐。他拿起来,边匆忙地吃边出了门,投身入北京二月的清晨中去。

“小姬总早!”

“早上好。”

姬怜戴一副金丝框眼镜,走路时长发被风拂起,却不显得凌乱,只出露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孔。员工们争相和他打招呼,他娴熟地回应,笑意盎然。

今早有晨会。姬怜刚继承暨海集团大半年,公司在他的操刀下迎来了大换血,前阵子和苏芷嫣名下的亭止集团有重大业务往来,对方直接往他们总部派驻了一个团队。数月的谈判,他们的合作大局已定,现在正是致力于项目的时期。

苏芷嫣平时忙,不常拜访暨海,她派驻的团队代行她的要求,在接下来的八个月都几乎可以说是隶属于暨海集团。

——而这个特别团队的总负责人,就是萧穆。

秘书林雪给他端了杯拿铁,香气卷着鼻尖。日光倾泻在窗前,姬怜徐徐步入会议室,他来得早,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但其中包括萧穆。那人穿着得体的正装,正襟危坐,鬓边几缕碎发被发胶撑起。男人正在敲键盘,姬怜能看见他骨节分明的一双手。

听闻姬怜的脚步声,萧穆抬起眼,又从容地收束视线,“姬总。”

“萧部长。”姬怜微笑道。他走到主位,落座,又和其他几人闲谈起来。

萧穆团队的几人都恭敬地迎合他。

姬怜抿着咖啡,自顾自办了会公。林雪落座他身边,有意无意瞟了眼萧穆,又给姬怜塞了个面包。

“早安姬总,您的早餐。”她絮絮地问,“我们约定的开会点是八点半吧?怎么对方团队的人都快到齐了?”

“谢谢,我吃过了。”姬怜仍旧注视电脑屏幕,不甚在意,“团队作风,不容我们置评。”

林雪不由嘀咕了两句。

他们小姬总向来与人为善,社交场上张弛有度,之前和合作方都关系融洽,唯独碰上这萧穆一伙就变得极其疏离,只作表面客套,懒得和人打交道似的。

对面也不遑多让,好像他们公司是他们卖腐对象,非得公私分明。尤其是萧穆,长那么帅,气场那么讨厌。

她拿回那个面包,小声道,“我担心我们会感到不协调,以后需要调整吗?”

“按我们自己的步调来就好,不影响。”姬怜口吻轻松,随便开了个玩笑,“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学学人家,稍稍变卷一点。”

林雪眨眨眼,“哎呀,您这话说的。”

姬怜不再继续这茬,夸道,“今天咖啡冲得很好,大有进步。”

“那可不,我给您研究了好久呢。”

她哼着小曲,啃了两口姬怜不要的面包,轻快地离了席。去拿姬怜所需的补充资料。以至于,没有发觉身后那个被她称为“冷面阎王爷”的团队头伙的、无声又隐秘的注视。

林雪来到这公司的时日也就跟姬怜坐总裁位子的差不多。

她应聘时,公司乱成一窝粥,百废具兴。姬家那个老爷子和大少爷把原来的基业搅得一团糟,全靠姬小少爷重振旗鼓。

起初,公司各处都传着姬怜的流言,说他比老爷子还更诡毒,说他六亲不认大逆不道,更有甚者,说他杀人分尸、无恶不作。林雪倒是想,有姬怜来抢公司老总的位子全公司都偷着乐吧,有本事你们来干,两天就赔得底裤破烂。

但公司并非没有聪明人,姬怜实打实做出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短短一年,他就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令古旧破败的暨海重现活力。

现如今,暨海也完成了大换血。除却某些德高望重支持姬怜的前辈留下,大部分是林雪这样年轻的职员。

林雪跟了姬怜一路,对这位老板无比崇拜,就差打印他的脸贴床头睡前亲一口的地步了。

她最欣赏的是姬怜松弛的自信感。林雪从小父母离异,跟了父亲和他那一长串的亲戚兄弟,几乎是在男人堆里泡着,早厌烦了他们那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可姬怜温和知礼、从不张扬,而成竹在胸的意气又始终能让人一缕不差地感受到。

而且,她感觉老板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的从容不迫地拐着弯把人骗进来杀。林雪最爱看老板处事不惊一脸笑地大飙演技了,比电视剧那些三脚猫演员上什么戏都只瞪圆个眼有趣多了。

——而这层她很喜欢的滤镜,却在前些日子被那个“冷面阎王爷”粉碎了。

相识一年半,林雪从来没有见过姬怜如此地混乱。

印象之中,她的老板总是如沐春风、从容不迫。但姬怜遇见萧穆时极其失态,连遮掩都很徒劳。二人在办公室门前对望,萧穆一脸平静,姬怜却迅速有了剧烈的颤抖。

他的胸膛不住起伏,眼中盛满情绪,几乎溢出。萧穆却只是微垂了眼,甚至客气道,“姬总,您好。”

林雪正好在勤恳地收拾姬怜的办公桌。暨海总裁的办公室占了顶层的一整层楼,这是大少爷之前的安排。这层楼向来安静,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听见有人来,她朝门口望去,就撞见了这一幕。姬怜无意识地咬住了唇,肩膀耸动,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见那声问候,居然很久都没有答复。

萧穆看上去没有太多意外,只是事不关己似地候人发话。

总裁用力地抓着门框,指节泛白。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明明都这样难堪了,仍是一副好像此刻不拿目光将人刻进脑海下一秒对方就会消失的姿态。林雪几乎从中看见乞怜的意味,这让她呆住了。

姬怜名中带“怜”,但从不是求人性格。连以前跟老爷子和大少爷斗,也没有半点要低三下四的意味——她听老黄感慨过。老黄是暨海的老古董,之前被大少爷打压,是姬怜让他重归公司。

“——倔孩子呀。”林雪安静地听老黄摇头叹息,“看上去没脾气,其实比谁都有脾气。”

“萧部长。”

姬怜突然笑起来,气息不稳,声音也哑透了,“是你啊。”

林雪完全不敢靠近。她被吓了一跳,只竖着耳朵听。

“好久不见。”

“嗯。”这几乎只是一个气音。

萧穆和他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来意。他们刚来不久,希望暨海为团队的长期驻留分出五间办公室。暨海的写字楼特别雄伟,空房还有不少,这不算什么难事。

姬怜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好像终于记起来自己刚才失态了,转向林雪时已经恢复平静。“林秘书,你领他们过去,等会再回来,我们一起下楼。”

“唉,好的总裁。”林雪乖乖道,并开始警惕地打量起那人。

萧穆很英俊,身姿笔挺,面容中有些天然的冷峻。眉毛很浓,尾稍微微挑起,更让他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姬怜已经很高了,萧穆却比对方还高上一点,林雪目测有一米八九。

她目光中有直白的探寻意味。萧穆瞥她一眼,“林秘书有什么事吗?”

语调就像他的唇线一样平直。找不出一丝情绪的溢漏。

林雪恭敬道,“没事,欢迎您来到暨海,萧部长。”

“谢谢。”

林雪领萧穆逛了一圈,介绍了一番楼层各房间的功能,最后回到姬怜办公室。

姬怜似乎在发呆。他打开了落地窗,城市的钢筋丛林一览无余,暖融的日光扑洒在他身上,却并没有给他增添多少活力。耳垂上那对一直佩戴的莲花耳钉被取下,置在他掌心。

看见她,姬怜如梦初醒,迅速将耳钉放在桌上,声音突然有一丝紧张,“林秘书?”

“小姬总。”林雪小心翼翼问道,“您和萧部长”

“他是我一个老朋友。”姬怜打断了她。

他讲话一般慢条斯理的,这一句却很急,眼神透出不希望她再提的迫切。

“不要告诉其他人。”姬怜继续说。

林雪点点头。

她不敢再问,不敢追究姬怜那短暂失控的背后是怎样的真相。

“喂?苏姐。”萧穆接起电话,难得现了柔和神色。

“唉!小萧呀。”苏芷嫣似乎喝了些酒,兴致盎然。她朗声道,“在那边咋样了!好不容易到周末了,一周下来累不累啊!”

“姐,交代工作的事你酒醒再说吧。”萧穆有些无奈。

“哎呀,今天跟其他老板喝的。”电话那头似乎有一阵风刮进萧穆的耳朵里,苏芷嫣好像在阳台,“老娘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你都不想我两下?”

“我每周不都得回去一趟汇报么。”

“公司那群人没你在可高兴了,有空赶紧回来管管。”

他们闲谈了一阵,字句可见的亲近与熟悉。聊到公事上的八卦,苏芷嫣突然压低声音,“唉。我说啊,你跟姬总关系不好?”

萧穆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说。”

“我之前跟人家交涉的时候,人家笑眯眯的,聊天聊得可高兴了。可今天有人跟我说,他好像对你态度挺冷的。”

“没有这回事。”

“你怎么惹着人家了?”苏芷嫣担忧道,“是不是长得太阎王爷了,人家不敢跟你讲话?”

萧穆:

“都说了,没这事,你别乱说。”他觑了眼远处播起灯光秀的大厦,慢慢地说。

“没有就行,你办事,我放心。”苏芷嫣叮嘱,“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勾引人家哈,他们也有求于我们!”

萧穆直想叹气,“不是勾引,那叫巴结。知道了,苏姐。别喝太多了。”

“没你帮我挡酒,都还有点不适应呢。”

姬怜开始确实不理他,仿佛重逢时流露出的脆弱都是一场幻象。

萧穆不在乎那究竟是不是,也不打算主动理对方,他该工作工作,好好上班,兢兢业业。公司里讲姬怜这样那样的大多赞不绝口,但一聊到姬家那乌糟事,又满口叹息。

萧穆从不参与这类讨论。在他眼里,所有人的同情总掺了些自我夸耀的成分,绝不纯粹,就像开始对祥林嫂予以慰问的民众。之前苏芷嫣吐槽他心里老把人想得很坏,他不置可否。

他只默默地注视姬怜一举一动,旁观那人如何对其他人展了笑颜,如何一丝不苟地工作,以及瘦削不少的身躯,比先前更长的头发——几乎快及腰了,曾经只是垂在蝴蝶骨旁侧,经常短短地梳个小辫,现在却这么长了。

总裁办公室的灯盏总是亮至深夜,关于他的传闻如写字楼旁公园上空的风筝一般纷飞。真真假假,但工作很拼命是唯一的板上钉钉。萧穆有时下了班,会驻足在某处树荫下,沉静地望向写字楼顶层,点起一支烟,缓慢地吞云吐雾。

一支烟的时间完了,他就转身步入地铁口,没入城市喧嚣,不再回望一眼。

后来,事情变得很复杂。他开始坐上姬怜的迈巴赫。他们一同去酒店,开一间大床房。

甚至,姬怜还会拎了车钥匙来到他家,留下自己的衣物与生活用品。

萧穆不喜欢千缠万绕,他现在对姬怜身份的定义是上司和炮友,哪怕这本质是他自欺欺人,因为炮友的吻只为激起肉欲而不是暗藏情愫,因为炮友不会在一方的住宅中做爱。而偶尔喊出的“少爷”,是他某些作祟的不甘。

——他在提醒对方,他们是为何分开的。

暮色苍茫。夕阳被稀稀疏疏地拽成碎片,又散落各处。云是灰里发着橙的,有股装腔作势的败落感。萧穆一直坐在露天停车场旁边的凳子上。他刚挂断苏芷嫣的电话,就看见萧蕊给他发医院边上公园里的猫。一大群,聚在一块吃她撒的猫粮。

萧穆一一回复。

姬怜不知在远处望了多久,才踩下油门,驾驶迈巴赫来到这人身前。他清晰地看见他口角上显然的笑影。

摇下车窗。萧穆抬起眼,唇角刚弯起的弧度迅速消失了。

姬怜默然望他,萧穆收起手机。

“姬总,什么事?”他问。很礼貌的语气,下属对上司的。

“要我载你回去吗?”

“这很麻烦您。”

“不麻烦。”姬怜摘了金丝框眼镜,随手放在一旁,声音一贯温柔如对待职员,却又有所不同。“你来吗?”

似是问句,又似是陈述句。

对他们而言,很多事不需要语言去解释,那太干瘪了。譬如,萧穆上车的前一刻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姬怜不会开车送他回家。他们下班了,现在是假日、他带萧穆来到他别墅的后山。迈巴赫的车身隐匿于茂密的丛林间,姬怜脱掉外套,下车来到后座。萧穆不温不热地看他。

姬怜阖上眼,抚上萧穆的脖子,娴熟的吻了过去。

他轻轻揪住萧穆的领带,松垮垮捏在手上,舌尖塞入对方的唇缝,纵情在湿热的口腔中兴风作浪。时不时溢出几声轻吟,萧穆握着他的腰肢,没有太用力,昂起脖颈任他动作。

姬怜退开身时,嘴唇拖拽出银丝,他吮了一下,又去黏糊糊地吻萧穆的侧脸。吻富有挑逗性,一路下滑,萧穆捏住他的后颈,重重地呼吸,鼻息倾泻在姬怜的长发上。

白日里没有太多交流的总裁此时坐在他的腿上,边用他的膝盖摩擦自己的私处,边动情地吻他。隔一层单薄的布料,萧穆几乎能感受到阴唇的形状,姬怜岔开了腿,一条折放在座椅上,另一条则耷拉在一旁,绷紧的西裤勾勒出挺翘的臀部,在逐渐黯淡的日光下现出漂亮的轮廓。

姬怜摘了他的领带,甩在副驾上,又解开了萧穆几颗衬衫扣子,直至那饱满的胸肌毕露,他拿自己柔软得多的胸乳去蹭,悄悄地感触萧穆心脏的鼓动。嘴唇贴上萧穆的喉结,很轻地吻,嘬出些小却意味不明的声响。

萧穆大手朝他下体探去,膝盖微微往旁边挪动,开始摩挲他的女穴与阴茎。姬怜垂下眼,感觉自己湿得直流水,下巴搁萧穆肩上,在他耳畔点火似地吟叫。

“啊啊”萧穆的拇指按了一下他的阴蒂,他颤着高叫了一声,“萧穆萧穆!”

姬怜艰难地伸手,自己解开了西裤拉链。萧穆帮他脱掉下半身的衣物,直至那两副生殖器和瓷白的双腿彻底地裸露。他的手指又去戳姬怜的囊袋,搓过滚烫的阴茎,手掌包住整个柱身揉捏,激起姬怜一串的媚叫,身体轻轻耸动,屁股翘得更高。

夜色渐深,天空中余下的亮色不多了,但仍在顽强地崭露头角。车窗外时不时有鸟儿甩动双翅的声音,来了又去,它们或许也在目睹这场情事,姬怜想。

目睹他没脸没皮没骨头,竭尽所能地让眼前这人为他欲壑难平。

“姬怜。”萧穆沉沉喊他,眼底的情绪并不分明。

“穆哥”

姬怜颤颤地抬起眼来,目光透着渴望。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和想法,他迷离地张唇唤出了那个称谓,面上似乎湿漉漉地冒着水雾,如他的女穴。

他紧接着求道,“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穆哥,穆哥。我永远也不会走的我永远陪你,你也永远陪我。

萧穆眉头一跳。他狠狠地“啧”了一声,突然将人朝车窗一推。

姬怜猛地离了萧穆的身体,来不及慌张,那人就欺身而上,手掌垫住他的后脑勺往窗框上一放,就抽回来攥紧了那双长腿,掰开,将脚踝几乎是嵌在自己肩上。

姬怜被他不留情的动作疼得直叫,“穆,穆哥”

“别这么叫我。”

萧穆语气有些冷,直接喊道,“少爷。”

几乎每一次性事,萧穆都要这么喊他一句。有时是情绪不多,只像淡淡一句叮嘱的,有时就如现在,捎了十足的冷。

姬怜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回忆起今天那人打电话与发消息时的笑意,温柔明亮,却不再是给自己。心猛地抽动,情欲冷下去不少,男人别过脸朝旁边一侧,轻颤着道,“抱歉。”

他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喊。就像重逢之后他对萧穆做的很多事,他都不愿意冠以解释。

萧穆握住他脚踝的力道松了些,似乎觉得很没有办法。他的声音放柔,“不用道歉。”

姬怜鼻翼翕动,嘴唇上还有水润的光泽,却少了几分情动的红润。萧穆垂眼,大掌抚过他的小腿,俯下身,发茬有意无意蹭了蹭姬怜的阴茎。

他张开唇,吐出舌尖,开始舔弄起姬怜的阴户。姬怜猛地揪紧安全带,阴茎吐了些精液,滴落在萧穆的脸侧。

姬怜的女穴发育并不完好,入口很窄,却兴奋地翕张,欢迎萧穆的侵入。萧穆掰开阴唇,舌头打着圈旋转,时不时勾他的阴蒂。姬怜浑身都在抖,他被干的时候老是抖得很厉害,跟有人轻薄奸淫了他似的,迈巴赫的车门随他身体的起伏震动,他缩起腰身,退无可退,长发贴紧脊背,发丝摇晃。

沉浸情欲之中,那些不快与痛楚短暂地如潮汐褪去。

“萧穆”

“嗯。”

萧穆的舌卡进甬道,被穴肉热情地裹住。他朝前深埋,嘴唇“啧啧”地吮吸吞吃,淫液浸湿了姬怜的阴唇,又为他尽数咽去。他的喉结贴近姬怜的菊穴,姬怜似乎能用他的后口感受到萧穆吞咽的动作,面上的绯红渐深。

他的两只手胡乱地摇晃,时而拽着自己如瀑的发,时而攀着车窗,时而按在萧穆的肩膀上。男人竟就这么被舌头肏得欲仙欲死,难言的骚浪,唇边不断溢出猫儿一样的呜声,呼气时舌尖往外伸出,艳得摄人心魄。

萧穆往上瞥了眼姬怜意乱情迷的姿态,气血上涌,感觉下半身硬得发胀。舌尖抽出,又抵在姬怜的阴蒂上,一下又一下按压,每一下都是要把整张脸埋进姬怜尽数女穴的力度,频率越来越高。姬怜迸出一声尖叫,身下的淫水汩汩,一汪往萧穆口腔中送去。

“萧穆啊!萧穆”

“嗯。”

每次他叫出萧穆的名字,对方就模糊地回应他一声,像是对刚才冷硬的话语作出安抚。可那灵巧的唇舌又奸得他两眼直翻白,他左右荡着腰身与丰臀,萧穆不知吃了他多少汁水。姬怜潮吹了两次,也全是一滴不漏地给人吞去。

萧穆在性事上有惊人的耐心。不知过去多久,最后姬怜只剩下可怜的呜咽,萧穆才换上自己的性器,长驱而入。

——夜幕终于遮去了所有日光,沉沉降临,密不透风地笼罩了大地。树影层叠的遮蔽下,一盏车灯亮起些微弱的光,倒映出两具身体抵死缠绵的一角。

姬怜忙了好几天,终于得闲,告了一小段假,照约定去见萧蕊。

他披一件修长的黑色风衣,匆匆来到医院。萧蕊坐在平时等他那架秋千上,惬意地摇晃,看见他朝她走来,面上迅速挂起轻快的笑意。

“怜怜哥!”她甜甜地喊,“你来啦。”

“小蕊。”姬怜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下,揉揉女孩发顶,“怎么感觉又长高了。”

他坐在秋千上,和人一同荡起来。萧蕊轻轻摆着腿,“还好吧,上次哥还说我胖了。”语毕,她忽然想起最好别在姬怜面前提她亲哥,讪讪地觑了他一眼。

姬怜倒没太大反应,“是他胡说,你才没胖。”

“天天吃药,能不胖吗。”萧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暗中松了口气,“你就尽哄我吧。”

“没胖,真的。都会好起来的,小蕊。医生说你好多了,我特地来看看情况。”

“切,难道我不好就不来看了吗!”

“你想我来就给我打电话,我比滴滴司机还随叫随到。”姬怜眨眨眼。

“切,我哪里敢叨扰大忙人呀,总裁先生。”

萧蕊笑得合不拢嘴。她翻出手机,“哦!给你看我昨天拍的小猫,一大堆聚在一起呢!可亲人了。”

女孩兴致勃勃地讲述她的住院趣事。姬怜揽了萧蕊的肩,听得极其认真,两人就这么在秋千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谈了一整个下午。

萧蕊今年十四岁,去年患了罕见的癌症,好消息是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坏消息是疗程拉得很长,治疗费更是天文数字。她被迫休学,一年半载都只得在病房度日。

半年前,姬怜意外在病房和她相遇,得知情况后,他开始大力资助她治病,为她换上了最好的医师和医疗设备。

一路踩着早春的落英与绿叶,姬怜牵了她回医院。他细细地咨询了一番医师萧蕊的近况,甚至自己做了些记录,萧蕊缩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医院的氛围总是沉闷,姬怜给她安排的医疗团队还个个不苟言笑塞她哥,直至姬怜领着她出门,她的唇角才又翘起来。

“想吃什么?”姬怜温柔问道,“辣的不行,太甜不行,太咸也不行。啊,太苦应该可以。”

“这还有什么能吃的啊!”

“那就带你去之前吃那个菜馆,我给他们提要求。”

“太贵了!”萧蕊瞪圆了眼睛。她哥平常来看她可没有这种待遇。

“没事没事。”姬怜眯起眼睛,姿态慵懒,笑道,“我可是总裁先生。”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萧蕊的身上是蓝白相间病号服,和车厢有些奢靡的暗色调格格不入。再次坐上姬怜的副驾,她对豪车的好奇从不消退,手不自觉地四处拨弄。

她鼻翼翕动,闻到一股汽车清洁剂的味道。姬怜似乎特地喷了些香水去掩盖。

“怜怜哥,你又去洗车啊?”

上周好像才洗过啊。她天真地表示困惑,“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老是洗车啊。”有钱人家就是爱洗车吗?老是洗,这些皮不会洗坏吗。

姬怜握住方向盘的手一僵。

他的耳朵尖不知为何红了些,缓缓道,“还好吧,就是正常的保养。”

驱车驶离医院,姬怜开了些窗,温吞的风徐徐灌入,吹得萧蕊舒服地眯起眼。他们来到了姬怜所说的餐馆,它坐落于市中心某处小山上,四下静谧,步入时能听见流水声潺潺与古琴的鸣奏。

几位服务员恭敬地迎上来,迅速领二人来到一处包间。

“姬先生,您想点些什么?”

“小蕊,你想吃什么?还是上次那些吗?”

“随便随便。”萧蕊乖乖道,“只要是怜怜哥点的我都爱吃。”

“老叫我怜怜哥。”姬怜细细翻阅着菜谱。

倒不是萧蕊爱叫。只是她以前听过她哥喊姬怜“阿怜”,她哥很喜欢这么喊,她干脆就把称呼从“小姬哥哥”换成了“怜怜哥”。

但她自封是个谨慎的孩子,不会和姬怜提她哥太多的。“这么叫很可爱嘛。”

“好。”姬怜按萧蕊的喜好点了菜,吩咐了服务员一番,“点完了,上菜可能有点慢。饿吗?”

“没事!”

他们又闲聊了一阵。

“医生说你可贪吃了。”姬怜叹了一声,调侃道,“每次都吃两碗饭。”

“那不是饿嘛,医院都没别的事干。我哥不是一直有空,你也不常来啊”萧蕊直犯嘀咕。姬怜好整以暇如旧,她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道,“唉,我是说”

“小蕊。”

姬怜无奈,“不用这么回避的。我不介意的,他应该也。”

“啊?”萧蕊惊喜地叫了一声,“你们和好啦?”

女孩的世界无比单纯,分手了就是决裂,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就不能提对方半个字,要是能提,肯定就是和好了。看见萧蕊亮晶晶的眼神,姬怜心尖一颤,但还是面不改色,“没有。”

萧蕊瞬间泄了气,“哦。”

她忍不住了,看向她的第二个哥哥,不自觉地呢喃起来。

“你们吵架都这么多年了还不和好吗?”

掰指一算,她的两个哥哥已经分道扬镳了三年。

她患病的初期,一直是萧穆照顾她、给她支付医药费。萧穆不惜一切代价地给她砸钱,让她尽可能得到好的治疗。

萧蕊有回病情恶化,下了病危通知书。女孩以为自己要死了,眼神空洞,只是揪着萧穆的袖子,一会说自己真的要去见奶奶了,一会又小声地问还能看见怜怜哥吗。

萧穆那时成日两地奔波,憔悴不堪,闻言只是沉默,轻轻抚她的脊背,机械地念道,“能,能,我现在就去找他。”

所幸她很快就脱险了,与死神擦肩而过。于是,萧穆当时的承诺就没有去兑现,萧蕊也不敢再提。

她完全不知道二人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只知从某天起,他们就不再亲密无间,甚至撕破脸皮。

萧蕊不是没缠过萧穆要探寻其中缘由,可萧穆只会抛她一句“小蕊,别问”。

——无独有偶,再她与姬怜重逢后,提及萧穆,姬怜最常对她讲出的一句竟是,“别告诉他”。

姬怜望向很显然闷闷不乐的女孩,一下感觉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张了张唇,数次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论如何,女孩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纠纷,萧穆显然不会告诉她,自己也没有这个打算。姬怜轻轻地想,如果知道了,她又会怎么做?

他发觉自己无法推断对方的态度,连些粗略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各自沉默了一阵,几位服务员卷土重来,恭敬地为他们端上丰富的菜品。姬怜朝萧蕊招手,“小蕊,先吃东西。”

萧蕊并不动筷。

思来想去,她幽幽地出声问道,“你们再也不能和好了吗。”

“抱歉,我不知道。小蕊。”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萧蕊皱眉,“你怎么老是道歉?”

“那,怜怜哥,你”她咽了口唾沫,“你,你想不想和他和好啊。”

“——我想。”

姬怜话音落下,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假思索和坚定。他不由得怔了片刻,“我、是我,是我对不起他。”

“没什么对不起的,哥哥一直没有怪你。”

姬怜失笑,却不附和。“他怪我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萧蕊非常坚定,“他其实只是看上去脾气好,但很小心眼的。要是他怪你,肯定就会跟我说你坏话,或者让我离你远点!”

看上去脾气也不好,公司里大家都偷摸叫他阎王。姬怜想。

“小蕊。”他认真道,“你别担心我们。”

“我不担心你们。可是,我不想你们不和好啊。”萧蕊丧气道。

你自己说想和他和好,看上去也根本不去努力争取啊。她将这句话咽进肚子里,没有说,因为她感觉姬怜估计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姬怜很累,很忙,今天看见他的时候眼睛还冒着红,嗓音也有些哑,昨晚肯定没睡好,一定又在熬夜工作。她不能让他太为难了。

“不聊这个了,好不好?”姬怜给她的碗倒上热茶,哄道,“哥帮你洗一下。”

好吧。萧蕊默默改了直截了当的路线,试探地问,“那个,真的不会你要不,努力一下?”

“努力什么?”

“和哥哥,和好啊。你想的话努力一下呗,哥哥心很软的。”她像是要推销萧穆去相亲,极力地给她哥哥贴好人标签,“唉,你认识他比认识我还久多了!哥哥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小蕊,我们不聊这个了。”姬怜却置若罔闻,给她夹了几筷子,声音轻柔,“吃饭吧,好不好?”

萧蕊见他语调平淡,却似乎特别坚决,愣愣地“哦”了一声。

“今天聊的事,也不要告诉你哥哥,好吗?”姬怜继续温声道。

他浑身上下都诉着无声的回避。

萧蕊忽然感到心里特别难受。她的情绪不加遮掩地流露出来,丝丝缕缕缠在空气里,嘴唇颤动,讷讷地,却不好说什么。

“吃吧。”姬怜将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平静。

萧蕊应声点了点头,几乎将脸埋进饭碗。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和姬怜共处,她都再也没有提过萧穆。

蕊:怜爱哥了昨晚肯定没睡好又在忙工作,果然有钱人是很辛苦的吧

怜:挨一顿草但自找的ver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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