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晓得花三太太是想让田朵坐主位,毕竟田朵是护国夫人还是御赐地,可也明白田朵一坐主位,唠不了一会儿,就会提花宅老爷的事,这事自家妹子都交底说了,没那么大本事,与其到时得罪人,还不如能不让她们开口,最好让她们连口都张不了,这也是自家妹子刚才交待好的。
于是,又笑如春风般地说既然公叔婆不坐主位,那就嫂子您来坐吧,横竖除了公叔婆你的辈分最大,大家又都不是外人,说着柳眉一挑,“四妹,还不请嫂子上座。”
田花随即向花魏氏微微一福身,“嫂子,您请上座。”
田春看着自家妹子那恶心人的动作,这心里就一阵火大,在自家家里还如此谨小慎微,可见在花宅又是多么地如履薄冰,面上笑闹道,“四妹,从小到大,你连嫡亲姐姐都未福过一身,姐姐当真妒忌嫂子呢。”
花魏氏一看田春那脸上虽笑得如六月荷花般风光霁月,可那笑意的身后却如池底的淤泥一般冷嘲无比,心下一突,又要坏事,忙抬手将田花拉进怀里,眉眼弯弯道,“三妹,你莫调笑嫂子,冲着二弟妹这一礼,我才晓得谁才真是她的亲姐妹,才真正能看得出谁与她是真的亲疏远近,莫说你妒忌嫂子这混话,要说真该是嫂子妒忌你呢,有这么个可人疼惹人怜的好妹子。”
田花晓得自己又做错事了,可是嫂子现在是当家主母,婆婆教的她,请当家主母上座就该福身相请的,难道照规矩办也会有错。
“娘,我饿了。”
花锦寒突地从田朵的膝盖上滑了下去,迈着小胖短腿向田花跑去。
田花听到儿子娇娇软软的声音,心一下子就碎了,什么规矩不规矩地都靠边闪,忙挣开花魏氏的怀抱,将儿子抱在怀里,“月月饿了?”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的花魏氏,用眼神询问她可不可以带儿子先下去吃饭。
花魏氏让这个二弟妹气得差点倒仰,再好的家庭素养,在这么个石头疙瘩面前也会被磨得光光地,这就怪不得婆婆要日日想法从她手里抠唆嫁妆银子,有这样不但任抠还笑脸相迎的傻子,不抠那才叫白不抠,抠了那才真叫白抠,更怪不得自己的郎君羡慕老二娶了个好媳妇,在外用媳妇的银子眠花宿柳在内用媳妇的银子孝敬老母,当真过得逍遥似神仙还赢得个孝顺的贤名。
可心里再气,也不能在人娘家姐妹面前表现,更何况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别说侄子饿了要吃饭,就是侄子想啃掉她一块肉,她也是舍得地,毕竟一旦花宅没落下去,他们嫡房长子该继承的家财全部会一扫而空,于是,她笑意盈盈地摸了下月月的头发,“月月饿了,吃块点心先垫垫成吗,一会大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抬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夹着绿莹莹果肉的点心递向花锦寒。
花锦寒轻轻摇了摇头,“我……吃娘,茸……割……肉胡饼。”
花魏氏含笑揉搓了下花锦寒梳地一丝不苟的两个总角,笑道,“既如此,就让你娘去给你做吧,总不能饿着我们家未来的秀才郎。”
田朵弯腰适时点了下花锦寒的小鼻子,笑骂他一声小馋猫,然后向众人轻轻一福,笑说一声她为四姐添火烧柴,转身抱起花锦寒随田花出了大厅。
花魏氏看田朵要走,张着大嘴,在心里喂了一声,护国夫人别走啊,她走了,她们三人在这儿就是侃出大天来也是瞎耽误工夫,可又不能当面叫住护国夫人,说,“护国夫人你别走,你走了,我们来这还谈什么,这备了一车子的礼又该如何说,总不能连个意思都没表达清楚,就将这一车子的厚礼白白送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