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河干裂起皮的嘴唇动了动,喉间缓慢滚动,涩滞地回道:“纯属........胡扯。”
审问人厉声道:“辛夷君,你风光无限的时光已经过去,还冥顽不灵死鸭子嘴硬,再耗下去你只会死得更痛苦,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顶着弑杀圣尊的恶名前来救你。”
越秋河头脑昏沉,自己法力被抽空,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合过眼,自身仿佛被悬吊在万丈虚空,忍受着酷刑,稍有不慎仿佛就坠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审问人一手举起供词,一手举起一张画像,朝越秋河掸了掸,“你昨夜说有数万道蓝白光芒遮挡了红雨,你因此没有受伤,还说你亲自刺杀了死神,这便是在你描述下临摹出来的画像,越秋河,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张画像与你白云间挂的亡妻画像很神似?你还想如何抵赖?!”
越秋河艰难地抬起双眸,桃花眸子黯然失色,苍白的脸上挂着血痕,鼻尖嗅到腥气中夹杂着丝丝的水墨气味。
朦胧中他回想起数日前在白云间书房中,温润如玉的何夕良手中摊开一副画像,眼神认真端详,言语温和揶揄道:“秋河,你的亡妻画像如何没有双目?你不想示人难道是她太美怕遭人垂涎?又或者是太丑不敢示人?”
越秋河一把夺过画像,将其反挂于书案后壁上,而后正经说道:“良仁君,说了别看你不仅看了,话里还带着酸味嘲讽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别说她了说正经的,时日将近,若请圣尊冒然出关,定是不利于他的境界突破,弑杀死神还是由我去吧。”
他的眼神温和总能让越秋河感到春日暖阳,听他缓缓道来:“你快至大乘境自是比我厉害,但是敌暗我明,又从未有过前车之鉴,确保万无一失,我就是绣花枕先试试水,你才是弑杀死神的那一把剑。”
两人之间的身形相差无几,何夕良如同春风和煦,是越秋河唯一不想拒绝千里之外的同门师兄。
琉璃剑宗一圣二宗三真人,如今圣尊闭关,出了大事都得交给他俩,夕良谦和仁善,这种弑杀的任务自然由他越秋河来做,他心中暗道:有我在,如何也不能让夕良去冒险。
想到这些,越秋河头脑混乱,脑海里依旧没有圣尊弑杀死神的画面,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如实回答了,他如何也不相信大乘境以上的圣尊会死在自己手里。
——他越秋河如何会杀道哥哥。
越秋河眯眼,沙哑回他:“与爱妻无关,我不可能杀道........杀圣尊,圣尊也不可能会死。”
琉璃仙山地处南面,遥遥望去山峦叠翠,终年祥云环绕,青色琉璃瓦隐隐绰绰,雕梁画栋,时有仙鹤驾云而过,云端几道霞光照耀美轮美奂。
还记得在大半年前,越秋河被圣尊急促传到琉璃仙山的明镜殿,圣尊道无竟看上去就是男子最佳的容颜时期,严肃沉稳中又不失俊色。
他伏案批谏,左右上下无弟子在场,散漫赶来的越秋河不分尊卑,无拘无束立在道无竟身侧,偏头看过去,勉为其难先开尊口道:“道哥哥这是请我来帮你批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