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白家新聘请的心理医生诊断出白织羽有孤独症,也就是自闭症。
崔兰才发现自己疏于小儿子的照顾,愧疚之下,给他转去了国外的学校就读,接受最好的医疗条件。
长大回国前,白织羽再也没见过他。
他的孤独症逐渐好转,画技也越来越精湛,在国外陆陆续续拿了一些奖,似乎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只是偶尔,他会想念记忆中那只温柔伸向他的手,背着他的走路时宽阔的脊背,和干净的山巅雪松似的气味。
但是……他猛地揪住卫竹兮的衣领,指骨泛着白:“你那么好,为什么……后来却不记得我了。”
卫竹兮有许久没说话,眼眸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白织羽倔强地想要看清,哪怕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赶快逃离,藏起来,藏到一个安全的、永远不会被伤害的地方。
不论是什么关系,白织羽都是被动的那个人,从他对小猫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如果小猫不主动找他,他大概率永远不会触碰它。
和卫竹兮的关系也是,要不是两人因为那荒唐的一夜,他会默默注视他好久,也已经注视了好久,七年间从不去打扰他。
或许他的孤独症永远没好,似乎一旦主动了,就有什么不可掌控了,剥开了他保护自己的枷锁。
但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
“好了,现在全让你知道了,你很自得吧?”
“哪怕要离开我,也要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离开吗?非要让我难堪吗?”
卫竹兮望着他琥珀般剔透的眼睛,冷炙灯光落在他眼中的水迹里。
这双眼颜色是那么少见,面孔是那么惊心动魄,让他轻易回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切。
想起“少女”慌乱迷茫的眼睛,“她”被他背在身后时,紧紧环在他身前洁白的手臂,落在他脖颈上的温凉眼泪。
年少的卫竹兮其实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只是单纯觉得她很漂亮。
哪怕忘记了这件事情,当时的感觉却还有痕迹。
原来啊,“她”是个男孩子。
泪水顺着白织羽的眼尾滑下,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他似乎已经被崩溃到底线,脆弱的内里无措地露在他眼前,眼尾鼻尖都是红的,可怜又可爱。
他说完质问的话,却挡着脸扭过头去:“卫竹兮,你不许看我哭。”
卫竹兮猝然将他压在桌边,双手捧着他的脸,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白织羽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炙热的唇舌带来的感觉前所未有,卫竹兮啃吻他的唇瓣,后又急躁似的掠夺他口腔中的每一点气息,白织羽大脑混沌地回应,和他的舌死死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