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配不上我……后来,我就没再找过她,直到半年前我奉三爷之意与梁家合作走货。”
刀口舔血的日子,确实不适合她。她虽是梁同康外室,可衣食住行无一不好,他既然护不住她,给不了她安稳日子,能做的也只是离得越远越好。
半生承诺,不过随波逐流,少年欢喜不到头。
祁望将冷去的豆浆一口饮,转头看她:“故事说完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没?”
“……”霍锦骁沉默。
“你干什么?一个故事而已。”祁望蹙了眉。
霍锦骁没哭,只是眼眶通红,像只兔子。
“你敢给我掉眼泪,今天就别跟我去黑市。”祁望威胁道。
她深吸一口,猛地拽过他的衣袖往眼睛搓了搓,闷声道:“你很烦。”
语毕,她捧起饭团起身就往驿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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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丈节已过,岛上的宾客陆陆续续离岛,霍锦骁却到这时才有时间进行她的正事。
金银已提前送到黑市换成银筹子,她与祁望只要人到黑市便成。早晨的小聊不过是个插曲,唱罢便散,纵有唏嘘感慨,过脑也就淡了,霍锦骁很快抛开,与祁望踏上马车往黑市去。
“你就穿成这样?”祁望上下打量她。
她还是昨日的袄裙,闻言道:“我没多余衣裳,你想让我穿什么?”
“随便你。”祁望将目光转开。
马车“嘚嘚”驶过石板,霍锦骁在马车里打了个盹,马车停稳时她也就睁了眼,时间掐得刚好。马车停在黑市大门外,霍锦骁拎了裙裾跳下,一落地就踩进水汪里。黑市的地面凹凸不平,脏乱不堪,门外都是些小商贩在兜售私货,囤货量不大,买主皆是私人。
这些商贩见马车过来就围了过来,霍锦骁穿着裙子不便,被人堵个结实,祁望已经走出几步。围来的商贩见下来的是个貌美小姑娘,眼都直了,嘴里一边叫卖着,手却伸来拉扯。
路被堵个水泄不通,旁人又上下其手,霍锦骁怒了,反拧身边一个小贩的手腕,喝了句“滚开”把人给扔出人群。围在四周的人总算安静,让出一条小路来,她碎步跟上祁望,低头看裙子,裙摆已在地上沾污。
黑市的入口无人把守,祁望带着霍锦骁大摇大摆进去。里面人比外面更多,并不像市集,倒像港口的集中库房,这些库房有大有小,有带棚有露天的,供在此贩售的海商堆放货品,也作售卖的门面。库房上有些有徽号,有些没有,这里的有些是正经海商,有些是海盗,黑白两道的货都有,也有许多番夷商人在此中转,操着并不流利的大安官话与人对话。
地方太大,库房多,路也四通八达,霍锦骁跟紧祁望防止迷路,裙子溅上不少泥污也无暇顾及。
“这里只是中央集市,卖的都是普通东西,大宗交易或特殊的东西,都不在这里进行。”祁望边走边说,“黑市里有几个特殊地方,一是拍卖所,拍卖知道吗?里面卖的都是稀罕东西,古董玉器、名贵药材、古剑宝刀诸如此类。”
“嗯,有钱有势人的去处,不适合我们。”霍锦骁马上道。
祁望点点头,又道:“二是贩卖活物的六道所,卖各种活物,包括人。喏,你左手边就是。”
霍锦骁往自己左手边望去,那里有扇漆色斑驳的铜门,门敞开着,里面黑压压都是人,不用靠近,她已嗅到腥骚臭杂揉的气味,里面传来各种声音,马嘶牛哞,谩骂啼哭,偶尔还伴随女人尖叫。她眼睛尖,一眼就看到里头立着个巨大鸟笼,笼里关的不是鸟是人。
“你徒弟就是从这里被三爷挑走的。这里卖的人要么是海盗洗劫村子的俘虏,要么是战败的船队,送到这里就被当作奴隶看待。漂亮的女人会被关进那个笼里让底下的人出价,价高者得,很多都被这岛上的窑子买走。”祁望面无表情说着。
里面传出的声音着实锥心,霍锦骁一点都轻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