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样是拖累了我。”
雷狼汗如雨下,眼前的这个女妖精,她到底是不是云姬,现在很少怀疑。
“快走吧,不然待会儿你想走都走不了。”
说罢,雷狼转过头去,再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就会被追炎岗的侠士们打成一滩烂泥。
“云姬!”
“你走!”
她从未向现在这样疯狂过,看到她绝美的面容慢慢的朝着狐狸模样进化,在慢慢的感到自己的身子腾空飞起,落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是云姬为自己制造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被追炎岗的侠士们发现。
舞步轻轻跳跃起,从未亲眼看到过如此优美的舞步,就在这生死之间,雷狼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云姬的每一个动作,她的优雅,她的美丽,她的苗条,她的笑容,这一刻,展露无遗。
云狐最美的一刻,就是死亡到来之前。
当雷狼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但是追炎岗的侠士们对这个很清楚,在云姬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就已经把她杀的片甲不留。
“云姬!云姬!”
雷狼大声的叫着,但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谁都不会听到他所说的话,已经随着大气层飘散到人间的各个角落,从此没有云姬这个妖精,没有云狐这种动物,捆仙绳的另一端,也再也没有跟他相随一生的人了。
此时的他,心痛欲裂。
我原本以为,你跟了我之后,会放弃轻生的念头,会就此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快乐幸福的过活,可是现在,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自我毁灭,那我呢?你用自己的余生成全了自己,你用什么来成全我?
顿时悲愤交加的他,双唇剧烈的抖动,泪水决堤。
你太自私了,自私到我难以置信,让我搞不懂你的内心,是过于柔弱,还是,过于刚烈。
他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了。
独自一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沙漠,那么荒凉,那么难受,一个人过活是如此的不堪和孤独。够了,为了各自的人生负责,他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血液在血管里渐渐凝固,周身不住的在颤抖,还有铺天盖地的寒冷向自己袭来,从来没有那么冷过,那么失神,仿佛下一秒,就会马上坠入地狱了。
“云姬,我来了。”
还有余下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把他从记忆拉回现实,生命如同流沙,慢慢的从他的身边倾泻而下。不要让他这么快的死去,在残余一点时间给他,让雷狼再好好想念她一会儿。
“云姬……”
感念之下,是无比的欣慰,还以为在她死后,可以无忧无虑,逍遥快活的过完自己的余生,可是没想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有那么多的寂寥和愁苦,不得不自断情根,跟着她一同去了。
上帝的声音在天际中回想。
“这一次,你们有失败了。”
失败了,没错,在死亡的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跟他曾经那么坚决的想带她去自己的地狱里一样。
回到天上的那一刻,薇薇落泪了,那么晶莹的泪水就那么悬挂在她的下巴上,却怎么也跌落不下来,那像是长在她下巴处的泪痣一样,刺伤了弗斯洛克的眼睛。
如果有来生,那么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但是从头开始时,两人都已经确立了身份,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相交的一天。
“如果还有曾经,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
弗斯洛克望着薇薇的眼睛,看似平淡的语言,在他眼里已经是逝去的伤感。
真的太煎熬了不是么,要度过十九个轮回,曾经那么美好的设想,现在都已经化为泡影,就像人世间的那句话说得,那是完全不现实的想法。跟现在的两人一样,也许当初选择这个做法,是错误的?
“孩子们,还想再继续尝试么,你们的爱情在各种事物和情景之下,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人世间都无法再续前缘,更何况是在天上?”
上帝撒迦利亚尖刻的声音响起,薇薇低下头,面对上帝的质问,她无言以对,也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吧。
“不,不!不是这样的,使我们各自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同,那时在人家,薇薇觉得她的死成全了我,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她一直是悲观消极的态度面对她的一生,而且从来都没有赢过,是对未来感到绝望了,才会做出自我毁灭的事,怪的不是她,而是那样的环境,那样的身份!”
弗斯洛克激动的大声讲到,他如今都已经是戴罪之身了,害怕冒犯上帝大人么,但是心里有想法,他无法憋在心里,不去说出来,那样真的是比死还难受,况且在意的人是自己深爱的天使。
他是前来天堂复仇的恶魔,而她是身心完全洁白无暇的天使,这两种身份,怎么会有交集,怎么会相爱,这让上帝百思不得其解。
是环境,是身份,还是各种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这次的试炼,他们确实失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这一次,是你们所说的,同处于一个环境下的你们,看看还能不能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天意是那样,注定能够走到一起。”
上帝拿着法杖,远去了,剩下的弗斯洛克和薇薇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难道这一次,是想说明,在同一个相比恶劣的条件下,自己和薇薇真的走不到一起么。
这件事情,只能在人世间的轮回去验证了。
顺着奈何桥走过去,接过孟婆手里的汤药,前世的记忆又忘得=的一干二净,连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就这样,进入到下一个轮回的渠道。
来到了这里,就等着一个奇迹出现。
1974年,中国大陆,某高校。
他叫刑克,在十年前,还是一个忧郁内向的男孩,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操场上,她慢慢跑步是身影,健美的身形,身后摇晃着的麻花辫,就那样引入他的眼底。始终不曾退去。
吃饭的时候,他想着她,上课的时候,他想着她,做作业的时候,他想着她,就连洗澡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偷偷的想念她,白色的一张纸上,反面全是黑色的字体,那是她的名字。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想念她,就像是家常便饭似的,每个星期,如果有一天没有想她,就会觉得这个一周自己是不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但是很遗憾的,她比他大一届,理应是他的前辈,但是他说这不是问题,只要让自己默默的在背后,在远处注视着她,关心着她就好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我不能要求让你爱我,但是你阻止不了我去爱你,慕薇。”
慕薇,很好听的名字,在梦中,他总是梦见自己在轻声叫着她的小名,那么温柔,仿佛那是易碎的花瓶,想引起她的半点注意,就算有人知道也好,可是,梦里的她还是跟现实中了无差距。跟他没有半点交集,连一次正面的谈话都没有。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他不在关注她,就算有,也只是很小的一段时间,慢慢地,就疏远了。眼里对她的更多是鄙夷和怨恨。为什么要拒绝自己,难道嫌弃自家环境不好么,还是因为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还是个瘸子。
黑夜里,他无数次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知道那一年,那场浩劫的发生,他从里到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父亲不认得他了,选择远走他乡,永世不会再见他这个不孝子。而他的昔日好友,也渐渐跟他疏远,更多的是白眼和厌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决定不再上学了,加入了一个叫做“狂飙军团”的组织,一切听从最高领导人的指挥,他们每日跟别的帮派打打杀杀,遇到一个穿中山装的人,就说他是“走资派”,是“反革命”,要大力抵制。
因为在读标语的时候,一个粗心的女孩子读错了一个字,他站起身,不动神色的走到那女孩面前,开始在狠狠的抽着一个女孩子的嘴巴子,抽了有多长时间,他不记得了,但是看到从那女孩嘴里吐出的白森森的几颗牙齿的时候,他心里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终于到了这一天,感觉世间万物都是自己在主宰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憋屈之气。现在,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教训起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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