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深哥……”
沈月岛觉得自己使那么大劲儿打出来的一圈砸在了棉花上,心脏被浓重的无力裹挟。
他走过来半蹲在霍深身前,两只手扶着他的膝盖,扬起头来很孺慕地望着他,那么信任、那么专注,几乎是在哀求他。
“你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你整过容对吗,你整容之前根本就不是霍深,枫岛就没你这号人,你就像……先消失了,然后又凭空出现一样……”
“你……是他吗?”
他说不出阿勒的名字,没法把那两个字念出口,小心翼翼到不敢碰的样子让霍深觉得呼吸都困难,吸进来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刺。
但他还是要维持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小岛,知道那些对你没好处。”
“有没有好处也要先知道才行啊!这是我说了算的!不能由你替我做决定!”
“我不能决定?”
霍深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挺好笑,挺不应该。
“你如果要我管,就都归我管,别管得你舒服了就听话,不舒服了就犯倔,玩我呢。”
“我不是犯倔,我只想知道真相!”他的情绪已经收不住了,每说一句都要靠吼的。
“什么真相?”
霍深反问他,手掐着他下巴,死死盯着他:“我要怎么给你证明我不是另一个人?”
“你无数次把我当成他,无数次躺在我怀里都在喊他的名字,无所谓,我可以装作不介意,只要你能开心,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可以用尽所有办法去抚平你上一任爱人留给你的伤害,即便我知道你根本不会为我停留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开心。”
窗外在刮风,呼嚎的狂风一阵阵撞在玻璃上,就像哭声。
沈月岛的泪已经流了下来,眼睛红成那样,嘴唇颤动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法面对这些话。
他本来就觉得愧疚,觉得亏欠,他有多珍惜霍深的心意,这些话就能把他刺得多疼。
霍深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睛,手上用力把他的脸按进肩窝里,他们的视线错开的一瞬间,霍深的眼睛就红了,一片墨色深不见底,藏着太多太多的无奈和无力。
“可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了,你想要我扮演他,是吗,沈月岛。”
怀里的人抖了一下,霍深闭了闭眼,说,“可以,只要你说一句,我答应你。”
像被定住似的怔了两三秒,沈月岛从他怀里跌了下去,忽然就脱力了,如同陷在水中的人失去了最后一根能抓的木头。
他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毯上。
霍深看着那些水圈,恨不得捅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