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卿每日上午跟着汪祁昌学医,下午便随着孙掌柜学着辨识、制药材,时间如流水一般,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每日锦卿起床时太阳还未出来,冷冽的风刮在人的脸上身上,冻的锦卿连爪子都不想从袖子里伸出来。
月末的最后一天是发工钱的日子,早早的孙掌柜便吩咐丁临河关上了店门,自己拿着算盘和秤在柜台处算账发工钱。
锦卿着自己刚到手的一两银子,心里雀跃不已,她来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
看她一副满眼冒银元宝的财迷样,丁临河不屑的撇了撇嘴巴,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从内心深处说,锦卿对于自己的工钱很是汗颜,自己每日就跟着师父和孙掌柜学医、学制药材,本没干什么,这银子说白了是师父怜她家境艰难才给她的,故意说成是工钱。
锦卿正要回去的时候,打了一下午马吊的汪祁昌背着手回来了,对锦卿笑道:“明日店铺休息,你不用来了,后天再来就行了。”
锦卿恭敬的和师父、孙掌柜和店里的两个大夫一一道了别,故意忽略掉鼻孔朝天的丁临河,便走了出去,店外徐斌正驾着车等着接她。
等回了家,锦卿便和刘嬷嬷徐斌商量起了送锦知去学堂的事情,早先她就打听过了,县城里的学堂不过是一两银子一年的束脩,现在她有了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原来在锦卿看来遥不可及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实现了。
刘嬷嬷和徐斌是万分赞同送锦知去私塾念书的,在这个时代要想出头,唯有读书一条路。锦知听说自己能跟族长家的孙子一样,进县城读书,坐在角落里,也欢喜的很。
锦卿逗他道:“你想不想去上学啊?要是不想,咱就不花这冤枉钱了。”
听锦卿的语气大有不情愿之势,锦知连忙急急的嚷道:“愿意,愿意,我要去上学!”
三个大人看锦知这着急的小模样,顿时大笑起来,锦知这才明白姐姐是在逗他,羞涩的低头讷讷说道:“谢谢姐姐!”
锦知虽然小可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姐姐的工钱,他是绝对去不了城里读书的。朱小虎家里那么有钱,也没见朱小虎的父母送他去念书。
正当一家人说话之际,院门口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刘嬷嬷出去一看,回来笑道:“他们听说锦卿回来了,都想看看锦卿。”
还没等锦卿站起身来出门,就看到族长在朱荀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刘嬷嬷连忙把凳子搬到院子里,扶着族长坐了下来。
族长看着锦卿,满口赞着说当初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有灵,如今能被城里最好的大夫收为徒弟,那是意料之中的。
锦卿微微笑着,当初她被衙役带走时,您老人家可没跳出来说是意料之中的。
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乡下人有个习惯,出了什么事就喜欢三三两两围在人家门口看,嘴上讨论,手上还不忘纳个鞋底子什么的。
张氏看如今连族长对锦卿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又看了看院子里破旧的两间土坯房,不由得酸溜溜的说道:“哟,还真看不出来,这穷窝里孵出来的是个金凤凰!”
旁边有人清楚朱老货家里和锦卿家的那点恩怨,当场就笑话她道:“现在你还敢到人家门口闹吗?人家锦卿一个月能挣好些银子,够盖多少间大瓦房的,你就一边眼红吧!”
张氏脸上挂不住,瞧着院子里锦卿笑意盈盈的模样,怎么都觉得刺眼,旁边的人全是在说锦卿在城里医馆一个月能赚多少多少钱,听的她心里直犯酸水,这死丫头命怎么就这么好?
锦卿送走了族长,见还是有不少人围在他们家门口,朝众人抱拳笑道:“我和嬷嬷、弟弟在朱家村,多受诸位乡邻帮助,日后有身体不适,若是信得过锦卿,免费为大家诊治。”
一言既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张氏冷哼了一声,极不痛快的嗤道:“假惺惺!”
方才挤兑张氏那人听不下去了,道:“好歹人家也救了你二弟,你咋这样呢!”
张氏急急的辩道:“哪个说是她救的,分明是那城里大夫治好的,顾锦卿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栓子婶刚从家出来,就听到了张氏这句话,当场便不乐意了,指着张氏叫道:“哎,你这媳妇咋说话的?狼心狗肺啊你!”
张氏见周围没人站到自己这边,悻悻然的三步并两步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