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他还微张着嘴,舌尖轻微卷了起来,粗喘起气来。
江稚茵相比他只会更缺氧,本就沉重的大脑现今完全无法运转,脑袋一低就压在他肩头,又长又直的头发扫过他颈窝,又坠落下去,激起极致的痒意。
闻祈两手还撑在地面上支撑着身子,掀起眼皮盯向天花板,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用下巴蹭了蹭她脑袋,声音哑掉:“昏掉了?”
江稚茵已经无法回答他,呼吸变得匀长粗重,一下一下扫在他手臂上,像用羽毛搔刮皮肤。
闻祈忍得很辛苦,闭一下眼,喘气缓了几个呼吸,用手撑住江稚茵的脑袋免得她滑到地上,然后调整动作将她横抱起来,搁在了床上。
江稚茵的手臂摊开,伸出了床,闻祈折回门口,捡起塑料袋里掉出来的药膏,蹲在她窗前拧开盖子给她涂上,然后用纱布缠好,免得她都蹭到被子上。
她闭着眼睡了过去,闻祈就坐在地上,坐在她手边,趴在她手边轻阖上眼睛,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呼吸声太轻了,助听器捕捉不到,闻祈想着,要是没有聋就好了。
虽然已经答应了她要以她喜欢的方式爱她,要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事情,但他至今还没能摸到门路,只是不自觉在很多事上变得小心翼翼了一些,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惹她讨厌。
比如这个时候,实际上还想亲亲她的手指,烙一枚热吻在她脖颈或耳下的皮肤上,定一个标记,却又开始畏缩起来,怕她一觉醒来又冷下脸再也不和他说一个字。
只是想想就要无法呼吸了。
酒店的床垫一般都铺得很软,江稚茵再醒来的时候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反应了好一会儿,一抬手看见自己被烫了的胳膊上缠好了纱布,床头的柜子上还摆着烫伤膏。
她的视线停了很久,最后转了回去,想下床去洗漱,结果发现自己的拖鞋还在门边。
昨天的事还记得一点,但最后怎么回到床上去的、闻祈什么时候给她敷的药倒是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估计当时已经睡死了过去。
她无力地垂下头,抓了下头发,心里暗暗叫着,人这种生物,真是碰一点儿酒就完了。
没有时间等她彻底清醒,上午一早就要和同事们一起去卡尼公司的总部,但江稚茵他们并不是主要会谈人员,就是在边上做一下记录,在提到自己参与到了的那部分时解释几句就行。
作为业界比较龙头的互联网公司,卡尼的员工也被压榨得很厉害,江稚茵看见有不少人自备了毯子,好像就打算在公司过夜了一样。
她提着笔记本电脑往预留好的会议室走,迎面看见闻祈跟在导师后面走过来,两人都准备进会议室,江稚茵想到昨晚的事,有些局促地晃开眼睛,稍稍往后退一步,笑了一下,让导师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