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卓臻靠着床头呼出口气,淡淡咳俩声无奈笑了道:“你又没恋过爱,你怎么推断什么是喜欢?”
高心的硬伤,她在这点上确实不能宛如婚恋节目里的女嘉宾,各个身经百战,口若悬河把人喜欢人这件事儿,剖析的根是根,叶是叶,恨不得爱情就是几套公式,经他们一教,人人算上几卦就能得道成仙一样。高心只好闭嘴,又失落般悄悄叹口气。
兴许是夜太静,蒋卓臻耳朵又太尖,察觉到她的异动,抬了眉头,静夜里蒋卓臻去看她,微弱的光线里,蒋卓臻稍稍低头就对上高心正在打量她的眼神。
小鹿般敏锐,高心马上缩了脖子。
蒋卓臻好气好笑,再一次伸手去摸她头顶柔柔的青草般细软的发丝,掌心还有烫人的温度,隔着发丝传到了高心的头皮,末梢神经千分之一秒感知,高心小臂上起了鸡皮疙瘩,连呼吸都屏住了。像被主人抓住后颈的猫儿,左右晃了晃脑袋,要摆脱这种不舒服。
这一次,蒋卓臻似乎不想放过她一般,稍稍坚持了一些,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有意无意又用小拇指碰触她光洁的额头,手指绕起一缕她额前的发丝,捏在指尖把玩,喜欢她发梢上清洁的气味,喜欢她那些傻问题,教导她般淡淡开口道:“其实像你这样不喜欢人是最好的,爱情也不见得是好东西。开始的时候海誓山盟,相处后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心思,并不会全心全意去爱另一个人。爱情说到底是在别人身上找自己的需要,互相交换满足的过程。一旦达不到对方的要求,伤害就接踵而至……”心里十分怜爱这个没血缘的妹妹,俯□在她耳朵边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千万找个很好的人喜欢你,不要随便喜欢人,万一受伤了,你会感觉很痛苦。”
耳朵边有人呼吸的声响,她教的话高心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喉咙也开始有些干渴,浑身有一股燥热,也许是毯子厚,她只好从里面又钻出来一些,小声道:“你和她分开,你还很伤心对不对?”
蒋卓臻抿起嘴唇,苦笑着看着她,这家伙打算捅一个感冒患者整晚的刀子吗?她也一定是太无聊,干嘛要跟她后妹妹聊什么虚无缥缈的真爱,笑一笑道:“你姐姐的心脏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别人又伤不了。”自嘲起来道:“其实……从我认识她,我就知道她喜欢我,但在我的定义上,必然还得加上钞票,跑车,房子,人脉等等。我那时候想只要她聪明,知足,就算都分给她也没有所谓。可人呢,又是很贪心的动物。给她五克拉的戒指,也许她想要十克拉,给了跑车,还想要游轮。我渐渐不想再膨胀她的欲望,她就有些受不了,开始使用她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也许这是我的错,她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人,我非得要求她抛开表面只喜那个简单的我……早点结束,对我们俩人都好。”
一同靠在床头,盯着对面书架,窗户外光线微弱,听着一个人的爱情心事,高心23年来也是头一次跟人把感情的事儿聊的深入,过去她最讨厌的话题无非男欢女爱,她觉得这特别肤浅幼稚无聊,她根本就没法理解她宿舍的姐妹为一点点小事跟男友吵架哭到昏天暗地,在高心眼里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做几道数学题。
现在,高心又有些后悔,姐妹们扎堆聊感情的时候,她都错过了,如果她听多点,说不定现在还能有几句漂亮话说出来安慰安慰她后姐姐。想了半天,压着秀气的眉头,高心拧巴着去看身旁的蒋卓臻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话你。”
这已经是高心能想到的最贴心的一句话了,老套的说词儿,扑哧把蒋卓臻给逗乐了,手指头敲敲她脑袋道:“坏蛋,你干嘛老想看你姐姐哭啊?昨天喝醉了我今早就后悔,这说明我虽然对她很好,但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她,分开了我伤心的也不是太厉害……”
高心拍开她的手指头,斜了她一眼,白担心一场。想着她这种没心肝的人,有什么好伤心的,说不定徐知晴比她的伤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