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夹紧马腹,一直追到码头。
“咻咻咻!”
复合弩疯狂地收割着人命。
那些打算上船逃生的辽人,也被纷纷射倒在地。
更多的大周船夫,则吓得跪倒在船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回首看去,简陋的城墙上。
残敌已经被下马步战的余奎等人肃清。
“船夫统统下船!”
李易喝道:“胆敢逃跑,定斩不饶!”
码头上大小船只不少。
千担大船十一艘,三千担都有四艘。
三百到五百担的快船不下五十艘。
剩下的就渔船和舢板了,可以忽略不计。
李易指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问道。
“你们是哪里人?”
那老头抹着鼻涕,战战兢兢。
“回禀大王!”
他们先前听到辽人大喊大叫去协助守城墙。
还以为是太蒙山马贼攻打白马镇呢。
“我们是下游村落的渔民啊!”
李易好奇地指着跪了一地的人群。
“四五百人,都是渔民?”
“那白马镇和对面舟山镇的船夫,渔民呢?”
有个胆子大些的年轻人举手道。
“大王,我知道。”
“那些人,都被辽人抓走了。”
“听说,要攻打相州府!”
李易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
“可我等进入白马镇,怎么看不到一个百姓?”
“哇!”
不少渔夫船夫都忍不住哭起来。
他们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渡过。
那老头满眼都是浑浊的泪水。
“大王,辽蛮子不是人啊!”
“我们来的时候,就看看到白马镇和东岸的舟山镇空了。”
“听说,上万的百姓不是被杀了。”
“就是押到前线去当饥民,用于第一波攻城啊!”
这倒是事实。
大周的县城和府城,都有护城河。
辽人怎么可能牺牲他们自己。
当然到处抓大周百姓背着沙袋去填。
甚至还逼着俘虏发动进攻。
借以耗费守军的箭矢,和滚木擂石等守城物资。
你不冲,就等着背后射来的利箭吧!
冲了,或许还能多活一阵。
守军呢?
面对那些挥舞着锄头、耙子的大周百姓。
你不杀吧?
其中可能混杂着辽军。
而且,这些饥民已经红了眼,谁敢收进城里?
往往自己人打自己人,就累的精疲力竭。
等悍勇的辽人先登一上城墙,一鼓而破都不稀奇。
浑身浴血的余奎策马奔来,宛如地狱凶神。
“尔等身为大周子民,为何投降蛮夷?”
所有船夫都跪地哀嚎,痛哭流涕。
有人喊道。
“大王,我们也不想啊!”
“辽蛮子拿我们的家人威胁。”
“不帮他们开船,他们就……”
“他们就杀人全家啊!”
李易摆摆手,制止了怒其不争的余奎。
大周的经制军队,都变成了软脚虾。
你指望一帮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干什么?
“好了,你们可以回家。”
“不过,我们很快会走。”
“不想死的,可以带上家人来此地汇合。”
“本大王带尔等回山。”
几百船夫千恩万谢地四散而去。
李易甚至允许他们驾走渔船舢板。
余奎担忧地道。
“大人,干嘛放走他们?”
“白马镇的民房里都堆满了物资,太多了。”
“咱们需要这些人开船,帮咱们转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