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哈托怒道:“我自有主张,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给我退下!”三世子冷哼一声,满脸的杀气骤现,很快便恢复平静,缓缓退到一边,冷冷地盯着耶律哈托。
耶律哈托这时也仔细打量过前方的军队,虽然他们的军旗是禁卫军的,可铠甲武器,却与禁卫军用的相差甚远。十分的普通。军容也不算严谨。他暗暗揣度,这分明就是一支冒冲禁卫军的杂牌军,于是大声命令道:“且慢,大军先别撤退,五千骑兵先给本世子拿下他们!”
“杀啊!”
五千重骑呼啸而去,震耳欲聋!果然那一万名军士,没等五千重骑冲到跟前,便哟喝几声,掉头就逃,窜入林中。骑兵们冲杀了一阵儿,无功而返,原来那些人打仗不行,逃跑的本事却是一流,骑兵在密林中根本追不上他们。只好作罢,
这种结局让耶律哈托等人哭笑不得,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大军歇息过后,又准备行路,谁料那万余名军队又拦在前面叫阵,且骂得十分难听!耶律哈托大怒,再命骑兵进攻,对方又一次不战而退。康王的重甲骑兵们这次动了真火,忘了穷寇勿追、逢林莫入的古训,策马冲入林中追杀,结果一个时辰过后,五千骑兵一个也没回来!
耶律哈托等了一个时辰,越等越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本想下令大军绕行,又怕惹来其他世子和将领们小看,只好命斥候前去探路。可是斥候们也未能回来。
耶律哈托急召军中将领商议,正容询道:“诸位将军,此处虽说山势并不险峻,但敌军来得蹊跷,五千重骑与斥候们到现在都未回,此事非同小可,我军是进是退,还请诸位各抒己见!”
“当然是前行!后面的山路难走,咱们绕来绕去,几时能回?”
“对,对!刚才那支军队分明就是支杂牌军,来此处趁火打劫的。可笑他们连打劫的地势都不会选。就这样的军队,蝼蚁一般,大世子担心他作甚?”
“赵将军说的极是,说不定五千重骑和斥候们在林间迷了路,很快便能回返,大世子不必大惊小怪!”
“依末将看来,敌人这是故意迷惑我军,或许他们早在他处布了重兵,正等着咱们前去。刚才那支军队,明明就是虚张声势!想让咱们改道,大世子万万不可中了他们的诡计!”
……
将领们几乎异口同声,提议前行。这也怪不得他们鲁莽,只是四王联军一路打过来,天朝守军莫能相抗,四王联军的军士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就算是禁卫军,他们也死拼过,如不是康王突然被人假冒,还不知谁输谁赢,自然不会怕这些不知名的军队!
耶律哈托虽然很想绕行,今天行军总觉得怪异,可他在军中的地位还未巩固,要时时顾及军中将领的感受。他们说要前进,便前进吧。于是,耶律哈托朗声说道:“好,就依众将军所言,大军不作歇息,继续前进!”
众将军领命回去安排,大军即刻开拔,行了没多久,左前方响起马蹄声,似有大量骑兵冲过来,耶律哈托命大军停下,严阵以待。
密林中涌出大量骑兵,哟喝着奔了过来,只是相距太远,看不清主将是谁,但旗帜上的图案,分明就是刚刚追击的康王重骑。耶律哈托等人松了一口气,列阵的军士也松懈下来。反正是自家军队,没必要搞得神情紧张。
“嘭嘭嘭!……”
“嗖嗖嗖!……”
……
几乎在同一瞬间,从四面八方,万箭齐射,如飞蝗,似急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而那些奔过来的骑兵们也骤然加速,直接抽出佩刀冲锋,最前面的数百骑也拿着火器齐射!
“禁卫军!!!是禁卫军!!”
“大家小心!”
“列阵,保护世子!”
“啊!!!”
……
耶律哈托大惊失色,惊恐之下,竟忘了该如何下令!呆立在军中,瞪大双眼看着禁卫军呼啸而来,心里一个劲儿的狂呼:“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好在许多军中将领见势不妙,知道若是等这位大世子下令,怕是早失了先机,动摇了军心,于是,军中将领纷纷下令给自己的部下,康王军士闻令而动,排出攻防兼备的阵形,长枪配合盾牌,顿时将军士们护住。可是,禁卫军这次用的弓箭,虽然箭头并不锋利,但箭头处绑了颗小雷管,若是射到肉里或许还不会爆炸,可与盾牌相撞,其冲击力却能将小雷管引爆。但闻“砰砰砰”的炸响过后,不少盾牌被炸开,将盾牌下的军士,炸得东倒西歪,哭爹叫娘。
“禁卫军的武器果真邪们!看来渡江之战,他们还有所保留!哎,这可怎么办?”
耶律哈托心中叫苦连连,他这人并无什么大志,只希望能回到家乡,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康王就行了。至于行军打仗,治政安邦这些,一直都是康王在做,他只不过活在父王的蔽护之下。并无什么本事,更没有半点经验。而这种会爆炸的箭,在渡江之战上之所以未用,一来,这些箭没有重弩射程远,射频快!单论防守而言,重弩的优势更大。二来,渡江之战如果用这种箭,会炸坏船体,不利于禁卫军的反攻。而且这种箭造价是重弩的好几倍。数量稀少,携带方便,大多数时间,都被禁卫军作为攻击时使用,利用于爆炸的威力,来破坏对方的城门和铠甲。
禁卫军近一万余骑兵随着箭雨过后,纵马踏向了混乱中的康王军士,直冲直往,好一阵斩杀,顿时将康王军队的阵形斩乱。未等他们回过神来,这一万名骑兵已从康王大军中冲杀而过,自东南方杀进,从西北方杀出,停也不停,绝尘而去。留下康王军士原地愤慨,只是混乱之中,并无将领命令前去追击。
耶律哈托脸上一块儿青,一块白,甚是难看,这算是他头一次统率大军作战,没想到,禁卫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自己一方好不狼狈?可是,他怕中了埋伏,只得眼睁睁看他们离去。事实上,刚才那五千重骑,说不定已遭不测,他手中的重骑已不到三万人,不敢冒然去追。
康王旗下将领各自哟喝整队,军士们相互扶站起,稍一统计,禁卫军这一轮冲杀,康王军士便死伤六千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