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护驾!!”
“皇上小心!”
……
这些黑衣人从水中一跃而出,入楼台,断浮桥,可谓一气呵成,唐玄与众人正是酒到兴头之时,毫无防备,待反应过来,浮桥已断,三四十位黑衣人也已闻入楼台之中,持剑于手,五六人一组,分立楼台四周,将唐玄等人围在中间!楼台内的众人这才看出不妙,惊呼着护驾!
湖两岸的宾客,也被湖中楼台的动静吓得惊慌失措,禁卫军紧急调动,在岸边策马奔跑宣令,一时间,无数火把在两岸晃动,哟喝声四起,战马嘶鸣,可是浮桥已断,临月湖中所有的大船,都被皇上派人用铁链连接起来,组成了楼台,禁卫军们仓促之下,又找不来小船,只得眼睁睁地看湖中的动静,希望皇上能自保平安。毕竟楼台中,也有藩王们不少武将,皇上与江北天都是绝顶的高手。那些人想刺杀皇上,也不是这般容易的。
“陈一平?你倒是不请自来啊!”
唐玄轻轻一笑,慢慢询道。他一手持杯细尝一口,装作若无其事,一手暗暗抓紧银制酒壶,作为兵器防身。心下寻思道:“姓陈的这次有备而来,为何不一鼓作气,趁乱杀过来?傻站在那里不动,岂不是错失良机?”唐玄朝这些黑衣人扫过一眼,心下暗呼不妙!陈一平所带的人,除了烈云道长师兄弟四人外,还有扶桑王子冈村宁次,及十六七名忍者高手!其余的人也都江湖中的好手,!而唐玄身边,只有江北天与蔡家志二人武艺不错!能与他们一战!唐玄暗骂自己太过大意,让飞虎队都留在两岸,未派人来湖中楼台守卫。如果陈一平等人拼死行刺,倒是凶多吉少啊。毕竟一个烈云道长,就与江北天相差无几!
陈一平立于楼台之中,冷冷地打量着坐于上首处的唐玄—这位让他又恨又怕的昏君!心中思绪如潮:“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如果要杀昏君,此时此刻,就是天赐良机!昏君武艺再强,也挡不住师父师叔们及这些武林高手,可是,如果杀了君皇,我等也必死无疑!父王的一番苦心,岂不白废?”
陈一平将剑回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俯身跪下,神色恭敬,长声道:“罪臣陈一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一平拜下,三四十位黑衣人也都拜下。口中高呼万岁!
陈一平此举大出众人意料,刚才许多人还高呼护驾,慌乱失措,眼下情况突变,刺客转眼成了臣子?这倒是稀奇?令众人摸不着头脑。
“哼!”江北天怒哼一声,正准备斥骂他们,被唐玄示意阻止,江北天退离一旁暗中警戒,唐玄嘿嘿一笑,道:“陈一平,你是来喝酒的吗?朕这里的酒可是会醉死人的。你不怕么?”
陈一平朗声说道:“皇上圣明,平定四王之乱!天下臣服,罪臣特来给皇上道喜!”唐玄笑道:“好个平定四王之乱!可是朕怎么记得,还有一王未来受降!人家还有十几万大军在手,朕可不能高兴得太早!听说还有位老王八自封自赏,脱去龟甲,摇身一变,成了黄蟮?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陈一平听他污辱父王,心中愤怒,可他不敢显露于脸上,垂下头来,紧咬牙关,一字一字说道:“罪臣并未听说!罪臣此次前来,便是想禀告皇上!一件……一件……一件喜事!”
“喜事?”唐玄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朕看你一张苦瓜脸,心中已是十分喜欢,……你先别说,让朕猜猜!是不是老王八当了几天老黄蟮,觉得浑身别扭,思来想去,又想当回王八?哈哈哈!”唐玄笑得开心,一面暗中示意江北天随机应变,准备冲杀出去。眼下虽然被这些高手围攻,凶险是凶险了些,可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将陈一平等人一网打尽,德王大军自然不攻自破!
陈一平低声说道:“皇上话里玄机,罪臣不甚明白!罪臣此次前来,是想禀告皇上,罪臣杀了父王,亲率大军向皇上投诚!”
“什么?老王八死啦?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朕早就说了,乌龟壳虽然难看了些,危急时刻,还可以缩着脑袋进去保命!你看看,这下死了吧!”唐玄闻言哈哈大笑,直笑得陈一平脸上青白不定,这才止住笑声,继续说道:“陈一平,你说你杀了德王,可有证据!”
陈一平神色黯然,咬牙说道:“罪臣……罪臣……有父王的人头为证!请皇上过目!”说话间,陈一平朝烈云道长点点头,烈云道长解下身上包袱,当面展开,里面有一个木匣子,烈云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
唐玄道:“不看,不看!一个死人头有什么好看的?影响朕的食欲!丢到湖中喂鱼去吧!一个老王八,死了便死了!朕对他没什么兴趣!不过陈一平你大义灭亲,手段倒是够狠的!坐下来陪朕喝几杯!”
陈一平俊脸上微微抽动,似是忍得十分难受,道:“罪臣不敢!罪臣特来向皇上投诚,不知皇上应不应许?”唐玄道:“这个嘛!容朕考虑考虑!”陈一平紧逼道:“敢问皇上何时答复!”唐玄笑道:“朕今天喝了些酒,酒醉之人说的话,怕是也算不了数的!还是等明日,朕酒醒了再说!”唐玄准备拖得一时算一时,相信禁卫军很快便能乘船过来护驾!
唐玄的目的,陈一平自然也能看出来,眼下情况危急,多拖一刻,他的胜算便少上一分!陈一平大声说道:“罪臣取父王首级,率旗下精锐,冒死向皇上投诚!一片赤诚之心!还请皇上现在就下旨招降!以免寒了罪臣等人的心!罪臣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唐玄冷笑道:“好个不成功,便成仁!陈一平,你以为就你们这些人,便能成功么?想来逼迫朕,似乎还不够斤两!”陈一平面不改色的说道:“罪臣不敢!罪臣还有件事要禀告皇上,罪臣白天偶眼见厨子在酒中下了些药!那些药,罪臣正好知道些药性,对于不会武功之人而言,此药并无大碍,最多头昏眼花几个时辰!而对于武林高手而言,那种药能使人只使出一半儿的内力!若是强行使用超过一半儿的内力,便会筋脉堵塞,浑身剧痛!若是忍痛动用内力超过一柱香时间,便会血管暴裂,七窍流血而亡!当然,那些毒无色无味,银针也试不出,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在饮酒二个小时之后才发。”
唐玄寻思道:“原来这小子在酒里下了毒!怪不得敢来行刺老子!”他见陈一平此言即出,许多武将都暗中运用内力,不少人神色惊变,额上汗珠滚滚,显然是强行运功,中毒所致!
唐玄暗骂他们笨蛋,陈一平这毒并不厉害,大家只需装作若无其事便可,陈一平这小子生性多疑,大家不动声色,他必会以为众人没饮毒酒,这下倒好,来了个不打自招,一个个运功试毒,不但与事无济,反倒告诉陈一平,大家都饮了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