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边落水的回音同时在船头的两边散开。

我知道程璐是不会游泳的，不及多想，朝着宋一多喊道，“前辈，你救顾倩！”

接着，我一蹬腿，双手向前，窜进湖水里。

虽然全国的气候已经转入暖春，然而北方相对还是比较冷，尤其是此刻晚上十点的湖水，简直是冰凉冰凉。

想到她们两个同时落到水里，我心里乱成一团，岸边的光线离这里很远，整个后海黑漆漆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扑通扑通……水花四溅里，我终于抓到程璐的手臂。她显然不会游泳，溺水的环境里，胡乱的伸展着四肢。

我想让她不要乱动，然而水波涌动，我刚刚开口，一股湖水就冲进我的喉咙里。而程璐一边拍打，一边不断的往下沉，嘴里也是吞了好几口湖水。

她果然是一点都不识水性。

而让我感到更加糟糕的是，在船头的这边的我，完全不知道船头那边的顾倩的情况。似乎，我没有听到宋一多跳进水里去救人的声音。

千万不要出事啊……我使劲抱住程璐的胳膊，努力让她不要乱动，再蹬着双腿，使劲朝船边游过去。

咕噜咕噜……不懂换气的程璐，连着再吞几口冰凉的湖水。她越是挣扎，我越是被她拖着向下。她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像是一条倔强的泥鳅。情急之中，我只能一手抓住她的胸口，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强行带往船边。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宋一多和吴巧玲都焦急的蹲身站在船边，心知不妙。像是一块铁石从我的头顶砸到我的脚底，我整个人凉了半截——他们都没去救顾倩，那么谁在救她？

啪啪啪啪……急促的拍水声，在船头的另外一边响动着。但是忽然间，又没了声音。

“老板，快救人啊！”吴巧玲在船上着急的喊道。

“她不抓船桨，我也没办法啊！”撑船的老人大声的回答道。很明显，这个船家知道深夜跳水救人的危险，不敢轻易下水。他很明白，在这样视线不佳的夜里去钻进这种冰冷的水里去救一个溺水的人，根本就不是救人，而是找死。

“抓住她！抓住她！”我把程璐推到船边，托住她的胸部和臀部，朝着船头的宋一多叫道。被湖水浸透的程璐，浑身光滑，而我只想着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

宋一多和吴巧玲急忙伸出手，拽住程璐的手臂。

见到程璐被他们拽住，我再一蹬腿，朝着船底下穿过去，去船头的另外一边。然而，黑漆漆的湖面上，根本就没有顾倩的身影。

我心里咣当一下，似乎整个心跳也停止了跳动。

“人呢！人呢！”我回过头，朝着船头的宋一多大喊。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宋一多大声的回答我。他的语调里，也已经变得心慌意乱。

“她沉下去了！”船家拿着船桨，喊道。

听到这个回答，我只觉得脑袋晕了半秒，紧接着，猛吸一口气，潜水下去！

一片漆黑的湖水里，底层有一些亮光，在这湖水里，我分不清任何方向。这和游泳池不同，只要认错方向，就会越游越深，直到再也回不来……

水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而我的视线里，只有一片黑和一片白，根本没有顾倩的影子。

惊慌失措之中，我心里也渐渐充满恐怖。一口气憋不过来，我只能凭着直觉，重新往上游。

哗……我钻出水面，却猛然看到顾倩在稍远的方向拍打着水面。

船上，吴巧玲着急的跳着双脚，指着那边。宋一多拽着她，生怕她也掉下去。

我双腿夹紧发力，心急火燎的游向那边。突然，一阵抽动脊髓的疼痛，拉住我的双腿。

糟糕，抽筋了……眼看顾倩在那边挣扎，我却游不过去，双手扑腾着水面，又痛又冷失去平衡，往深水里滑动。

“前辈，快救他！”吴巧玲站在船头，拉着宋一多，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我也不会游泳啊！”宋一多心急的喊叫着，只能恳求船家救人。

“救她！救她！”我忍着剧痛，指着那边的顾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