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疑惑的看着她。

“我母亲下周来中国。”程思薇重复一遍，“这次大型版权项目合作的调查已经接近完成，我母亲会亲自来监督最后的谈判。”

话语从她嘴里飘出来，不温不火，吐气如兰，却仿佛一个字一个字都砸到我的胸口。

“花落谁家？”我问她。

“忘了我们的约定？项目的进程是公司的机密，businessisbusiness，我不会透露的。”程思薇提着酒杯，说道。

看她这般正经的说话，我笑笑，扬起一道波浪，伸手抱住她，吻住她还透着酒香的嫩嘴。

程思薇耸起肩，憋出一口气，被我压到池子的边缘。带着灯罩的亮黄色的小蜡烛在水流中哗哗的四散，随着水波，光线也不断折射。

美人如画，光暗交错，在这温泉里，到处都是古典而浪漫的气息。

我托住她的细腰，轻轻咬动着她如水果般香甜的嘴唇，逼问她，“说不说？”

程思薇笑着躲开我的牙齿，身体却任由我紧紧的抱着，双手轻巧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柔声说道，“我可不吃美男计这套。”

见她媚笑如酥，我的心情也轻快起来，在她身体上捏一把，再把她翻转过来，让她的背部贴着我的胸膛，由我靠着池壁，轻柔的抱着她。她的娇躯浸没在水中，微微摆动，就像一条活泼的小蛟龙，让我有一种降服她的冲动。

而这种无所介怀的举动和姿势，也只有亲密到一定程度的关系才能做出来。我们就像相恋多年的恋人，肆意的坐躺在室外的大浴池里，连身体的接触都十分自然。

水波荡漾，玫瑰花瓣围拢在我们身边，再添几分浪漫。

程思薇把我的手臂放到她的腰间，十字交叉，揽住她的腰肢，顺着水流静静的靠着我的怀里，也不怎么说话。

抬头是漫天的星光，低头是满地的灯光，池子底部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水，在这气氛里，就算不说话，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今晚住这里？”过几分钟，我和她的心跳都从刚才的小搏斗里慢慢的缓起来，她忽然试探着问我。

“不住，我过来陪陪你的。你说我贪恋你的身体，那我就做一次正人君子。”我低头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程思薇无奈的笑笑，也不强留，问我，“最近你在看什么书？”

“一些中国近代作家的书。”我扣着她细嫩的手指，回答道。

于是，我们从中国近代文学聊到中国古代文学，从沈从文聊到屈原，再从《离骚》聊到《诗经》，继而又聊到西方的歌德，聊到但丁，再从文学聊到哲学，从庄子到苏格拉底，再到亚里士多德……

所有的话题，程思薇都能流畅的接过去，再进行更深的讨论。她通古博今，知识渊博，确实让我佩服。而我旁征博引，侃侃而谈，同样让她觉得高兴。

像这样光身抱着，却没有半点的低级冲动，我们都互相欣赏着对方的学识。这样的感觉和机会，只怕以前以后都不会再有。

所谓的红颜知己，大概就是像她这样吧。我们聊的尽兴，早已超越身体的纠缠。一个能够给男人带来精神上的愉快的女人，才是让男人真正倾心的女人。

我们聊着聊着，天空渐渐飘起毛毛细雨。星空却依旧灿烂。

我和程思薇已经喝掉小半瓶葡萄酒，浑身都热腾腾的。雨丝从纯净的高空飘洒而来，无声的击打在我们的皮肤表面。

“下雨了。”程思薇摊开双掌，接住细如牛毫的雨丝，轻声说道。

她宁静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动心。而冰凉的雨水和温暖的池水，给我带来双重的感受，心绪仿佛也沉淀下来。

雨丝落的仿佛棉絮，极缓极缓。白色的瓷杯，黑色的木盘，温泉细雨，犹如泡着温泉赏着雪景，高雅的格调更深一层。

“像这样的雨，根本就掉不到最下面吧。”我搂住程思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