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份录音文件她一直保留着,从未想过发给陆东域,是觉得没意思,如今看来,今晚两家的聚餐应该会很有意思。
邢薇只看到她发东西,没看到她发给谁,自然也不会知道消息的内容。她扬起嘴角,即便知道黎知音不是真心祝福,她也要表示感谢,面子工程还是要有的。
“谢谢。”
黎知音没说话,眼底的笑意都快掉到了地上,拉着章绪宁和沈灵菲转身向电梯走去,遇上迎面而来的付利和他的两个手下,看样子是刚从电梯出来。
“小音,去哪儿?”付利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黎知音,有些诧异。
黎知音指了指上面,“跟朋友去唱歌。”
“报我的名字,给你们免费。”
“谢谢利哥。”谁也不在乎那点钱,只是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付利无所谓的挥挥手,和手下的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黎知音抬步走的时候,不忘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邢薇,对她歪着头扬起了一抹微笑。
那一抹笑几乎把邢薇劈成两半。
她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身体僵硬。
回到包间的时候,邢薇已经冷静下来。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手术台上的生死时刻她都经历过,怎么可能被黎知音那抹微笑就给吓住了。
黎知音应该是故意的,陆东域不要她了,今天又被她当着朋友的面羞辱,里子面子都没了,肯定是恼羞成怒了。
她的那些事应该没人知道,都是用公用电话联系的,而且对方没见过她的面,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坐定后,安心地跟蒋茗聊天。
没一会儿,陆东域到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给他留的位置是邢薇的旁边,蒋茗也给他眼色,让他坐过去。他像是没看到,坐到了蒋茗的旁边,与邢薇隔了两个位置。
“抱歉,迟到了。”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蒋茗要求他务必要来,“临时有个会议。”
邢父没说话,邢叔打着圆场道,“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
邢叔是个惜才之人,他带了那么多的学生,陆东域尤为突出,放眼整个晋城,年轻一辈中,陆东域的能力也是佼佼者。
邢母看了看陆东域,又看向蒋茗,笑道,“你真是有福气,薇薇一直跟我说东域能干,又孝顺。”
“哪里,要我说还是你有福气,薇薇不仅漂亮聪明,大方得体,关键是从小就懂事,哪像我们家那个,操碎了心,还是你们家薇薇好。”
蒋茗搭的话,让邢母愉悦了不少。
“诗桐是被你们惯坏了,跋扈了些。”这话从邢父嘴里说出来,已经很重了。
在邢家人的眼里,嚣张跋扈的陆诗桐哪里能跟大方得体的邢薇相比。
蒋茗半低着头,想到陆诗桐确实方方面面不如人家。这次回国也没说一声,先是去找薛志满,又去找程竞舟,没一刻是消停的。说是为了陆重海,可陆重海的事,哪里是她能解决的。
说又说不了,劝也劝不住,她就怕陆诗桐又做出什么妖来。
“好了,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两个孩子吧。”邢母带过话题,“我看这两人情投意合,不如趁早定下来。”
两家人吃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几天前的车祸,陆东域几乎舍命去护邢薇,除了邢薇自己感动的要死要活,邢家人也是感动不已,再加上陆东域后来陪着邢薇,虽说只是陪一会儿,但也足以证明邢薇的重要性,弥补了陆东域有过婚史的缺憾。
邢父问,“要不要去问问老陆的意见。”
她这话问的是蒋茗。
陆重海现如今被关着,如何问他的意见。人走茶凉,这话里带话说他陆家失势。
她是料想过这个场面的,但是被人面对面的揭短,她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蒋茗有些尴尬地抿抿唇,“能与你们家结亲,老陆是不会有意见的。”
她扭头歉意地看了一眼陆东域,陆东域是被她逼着过来的,她又何尝不是邢家人逼着来的。
陆家三个孩子,除了陆东廷的婚姻,他们做长辈的干预过,陆东域和陆诗桐她和老陆起初都是抱着放任的态度,尤其是大儿子陆东域。
陆诗桐当初为了程竞舟跑到国外,他们也没反对,后来是发现程家背景不干净,才出面阻止。
陆东域则是彻底随了他,他跟黎知音结婚没有通知过家人,她和老陆都没见过黎知音的面。后来两人要离婚,他们也只是问了两句,从未多说什么。
今天邢家发出邀请,换做以前她会先问陆东域的意思,如果陆东域不同意,她也就推脱了。可那也只是以前,她是有底气的拒绝,如今也只能听从邢家的意思。
“老邢是高兴的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啊。”邢母嘴上道歉,脸上没半分歉意。
黎知音没应声,现如今还有什么事,什么话能刺到她。
陆家现在是残破不堪,陆重海犯罪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最终就看会判多少年,这件事足以让她抬不起头,而陆重海跟曹如萱的事,更是让她彻底弯下了腰。
近两个月里,闲言碎语她听得太多了,躲到寺里都避开不了。她的好丈夫,模范丈夫,当初为了她陷害了徐咏华,如今也能背叛她,和曹如萱上床。
她找到曹如萱,去的时候她恨意滔天想要撕烂她,见到面后,对方讥笑地提起徐咏华,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的报应。
陆东廷不满,眉峰微敛想要回怼两句,被陆东域一个眼神给压力下去。
他压低声音抱怨,“什么人嘛!”
陆东域蹙蹙眉,示意他不要说话,又扭头看向蒋茗,伸手握了握蒋茗放下桌下的手,对她笑了笑安抚着她的情绪。
“伯父伯母,老师,”陆东域声音诚恳也坚定,“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也明白你们的好意,更是感激你们的青睐,但是我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照顾邢薇,护着她,都是因为我当邢薇一直是妹妹,跟诗桐没什么不同,从无半点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