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年啪叽一下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他也不知道啊。
顾清久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第一次见还想摸枪打死他呢。然后差点儿没把他掐死。
心里又想着,不过清哥对他可真是特别好啊。
有吃有穿,带他骑马,压岁钱随手就是一条小黄鱼儿。
除了不能生孩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小虫子说他们这种跑江湖的还不好找媳妇儿。
不好找,就把清哥当媳妇儿算了。
也还成吧。
跟着清哥混,哪还愁吃穿!
又想了想,要是师父和小虫子知道自个儿和顾清久在一起,没准儿会打死自己。
不过他可娶的媳妇可是堂堂上海司令官,甭说多神气,师父和小虫子也不敢拿他怎么着啊。
有清哥在呐!
何斯年自个就纠结了一小会,开始喜笑颜开地掰算自个的“媳妇儿”,不过到底谁当媳妇儿,何斯年后来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咯。
第50章第五十章
顾清久坐在书房,一个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傅桥那句话的确没错,他以为自己带了一个舒长华回家,却没想到只是拐了一个小孩子。
天天想着糖葫芦酥点心、压岁钱新衣裳的小孩子。
对人的判断只有好和坏的小孩子。
给点甜头就把你当自己人的小孩子。
顾清久和傅桥都清楚,何斯年那张脸和舒长华别无二致,尤其是那双提溜转的黑眼珠子。
只是,舒长华的眸子锐利,何斯年却带着童稚与小孩子般的狡黠。
那天听戏,他一眼就瞥见了在后台张望的那双眼珠子,他知道傅桥也瞧见了。
那是他右手又开始抖的时候。
他怕得不行,怎么那么像,一定就是舒长华吧。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一定是!不然为什么那么像!
内心也在告诉他,不能再把舒长华留下。不能留下了!
可他知道不是,让他心悸的那个舒长华,早在多年前冬至的雪夜里,死在了他的枪下。
砰的一声,雪地里盛开一朵鲜红的花。
他抖着手冲着那张脸开枪,亦是砰的一声,被傅桥拦住了。
就算傅桥不拦,他知道,那一枪也是打不准的。
他不敢,他怕。
他不想再留下一个舒长华,可他又想。
或许是另一个干净纯粹的舒长华,就像第一次在雪地里见到他的时候那般干净纯粹。
人人都道顾司令阴险狠厉,城府极深,还是个黄毛小子的时候就有本事和南京抗衡。
可除了傅桥谁也不知道他手抖的原因,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一举攻占上海。
他想,怎么能有这么一张相似的脸。
这种怕,大概是类似于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情在作祟。
可是除了那张脸相似,又没什么一样的了。
这或许是他想要的,也是他为什么留着何斯年,对他那么好的原因。
他以为自己会分不清楚,可他又清楚的很,舒长华是舒长华,是沉稳狠辣的舒长华。何斯年是何斯年,再聪明再通透,也是个小孩子的何斯年。
根本不一样。
他分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该怎么办,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眉头锁得更深,地板上多了许多捻灭的烟头。
“清哥。”
何斯年朝书房探进一个脑袋,转着眼珠子打量着顾清久。
顾清久抬眼,拧着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一点。
“进来。”
何斯年提着步子进了书房,却嗅到一大股烟味。
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