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舒适。
他想要吞咽下去。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何斯年惊慌地将那些药片吐了出来,连同沾过药片的口水。他跌跌撞撞地跑向桌子边,颤抖着手慌忙地倒水往嘴里灌,大口大口如同饥渴的旅人。
水里混着残余的药味,咕嘟一声,何斯年意犹未尽。
他默默将地上的药片收拾好,在他将要吞下去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顾清久对他失望的脸。
他不想,不敢。
他也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过顾清久,
“清哥,你对抽大烟的人怎么看?”
顾清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怎么看。”
何斯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可随即顾清久的眼光扫过他的脸庞,久久没有离去。
那眼神看得何斯年心里发虚,就像小时候做错事情的怕被师父发现的感觉。
“但你不能碰那玩意儿。”
顾清久的眼睛里带着一贯常有的压力,何斯年讷讷点头。
何斯年这几天有些不对劲,顾清久看出来了。
早晨一起来便把自己锁在了客房,晚上要等到顾清久叫他才会出来,而且老是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晚上睡觉也老是翻来覆去的失眠。
顾清久以为是他这些天在家天天喝药太无聊,说带他出去玩玩,何斯年也拒绝了,连军部也不跟着顾清久去。
何斯年听见顾清久说要带他去马场骑马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来。他不能去。
每次临近吃药的时间点,何斯年就会变得十分难受,看着就在手边的吗啡想要全部把他们吞下去,想要到发疯,到意识模糊。
甚至会出现幻觉,像是行将就木之人在临时之前看到的一切。小虫子,师父,还有桥大眼儿,还有清哥!
那些面庞不断重叠,和蔼地告诉他吃吧,吃吧,吃一片没有关系。
突然又变得狰狞起来,告诉他他们对他很失望。
还有顾清久的脸,对他冷漠而淡然,如同一个陌生人,用正常的眼神看着他在这些药物之中痛苦的挣扎,冰冷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
各种臆想交叠出现在他将手伸向吗啡的瞬间,如同被鞭笞、被油煎、被噬心,每一次发瘾,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其的煎熬。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种对他折磨到死的欲望让他不敢靠近顾清久,怕一靠近,就会被那双犀利的眼睛发现,然后是失望的脸,或是冷漠地看着他。
他害怕。
顾清久觉得更加奇怪,以往何斯年若是听见出去玩必定蹦跶着就跟他一起出去了,更别说骑马,何斯年以往都跟他提了好多次。
这次看何斯年的样子明明想去,却又拒绝了。
听下人说,这几天何斯年食欲更加不好,基本没吃什么东西,而顾清久也发现,他这几天愈渐消瘦,脸色也更加蜡黄。
他问何斯年喝药没有。
何斯年也只是诺诺应了,说喝过了。
顾清久觉得十分不对劲。
直到有一天傅桥来蹭饭,拉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我觉得他更像当年的舒长华了。”
第80章第八十章
顾清久愣了一下。
当年的舒长华他最熟悉不过,精明,老辣,抽大烟,叛变,算计了所有人。
“你什么意思?”顾清久问傅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