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从未见过脸色如此冰冷漠寒的郎君,谢泓打横抱起晕迷不醒的巫蘅,淡淡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人一定要抓到。”
一定要带到他面前,不能姑息。
“敬诺。”身后的部曲分出数人往水里方才那人逃窜的方向而去。
不得不说巫娆识人的本领的确不错,那个人水性极佳,在水里简直灵活得如一尾鱼。方才合三人之力也没有能抓起他来,竟让他三两下挣脱牢网逃走了。
谢泓将巫蘅抱在白沙堤上,巫蘅脸白如纸,身上的温度在一滴滴地流逝。
“阿蘅,阿蘅——”他拍着她的脸,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声音由最初的清润变得喑哑无比,“不能睡,我不允的。”
“郎君不妨渡些气给她——”
身边一人提醒了一句,谢泓方才想起来一件事,他的心神已乱,没有听到那部曲说的话,想到的却是从前有人用过的“灰埋法”,沉声道:“将沙堆到阿蘅身上,快!”
不解其意的几人被素来温和的郎君这么一喝,还稍愣了愣,才想起这贻误不得的大事,几人抢上前来将沙子堆到巫蘅身上,这时阳光照耀下细沙有些温暖的触感,巫蘅被这么一压,以及谢泓无意识摁住了胸口,呛住的水咳嗽了出来。
意识也跟着这声咳嗽恢复了清明,她微微诧异,眼前的人一个个无比陌生,但怀抱却是熟悉的,还是一样的温柔,但是有些灼人。
他不停地搓她的手臂,将那些碎沙抖落下去,“你醒了。”语调之中颤抖的余韵让人心疼。
巫蘅“嗯”了一声,要找他的脸,眼前还有些模糊,犹犹豫豫地把手沿着他的脖颈摩挲而上,细沙粘在指尖,有一股粗粝的摩挲感,忽地指尖一滴冰凉湿润的水,她宛如受了炮烙,急忙地抽手。
她想看他,可是他不让。
谢泓俯下身,将她更紧地搂住,声音低哑,“以后别吓我了,我受不住,阿蘅,我怕了,我真怕了——”
他从来什么都不畏的人,竟然说他怕了。
巫蘅暖暖地一酸,“我没事,你怎么救了我?”
只是溺了水,吐出来就没有大碍了,她抱住他的两只手臂,拉开一段半尺长的距离,谢泓明润的眼,沾了水,留了泪痕,清亮澄澈,美得令人不忍亵渎。
“你跟着我么?”
这个时候难为巫蘅还能问得出这些,谢泓沉默地抹了一把脸,“只是凑巧而已。我已让人去抓了她来,这一次,我不会再对她仁慈了。”
巫蘅也说不出让谢泓熄火的话,她揉了揉他的手背,湿漉漉的长发贴在曲线柔软的下颌,玲珑婉转道:“别担忧了,我也不曾真出事,至于我嫡姐,还是交给我吧。阿泓,你不该为了我染上什么戾气。”
他抿着薄唇不说话。
巫蘅柔柔地吐气,委婉建议:“回去了?”
谢泓还是不说话,唇不着痕迹地一撇,巫蘅受不了他这个,好气好笑地在他唇上吻了吻,谢泓掀了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