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叔亭倒是还好,桓瑾之却不大能接受,她将谢泓写的信这么近身贴在胸口上,视线一凝。
氛围瞬间冻成了冰似的,庾沉月这时都快忘了她今日还被人求娶着,而她还尚未答应,此刻她抱着别的男人的信,虽说谢泓只是邀她参礼顺带出些馊主意的,但怎么说,也该先给他一个回应啊——
桓瑾之的薄唇往内收了收。
“瑾之,没想到谢泓还赶在了你前头!这样甚好,我这个妹子自幼与谢十二感情甚笃,他的婚礼,沉月自是不能不去的,出了阁做了桓家妇反倒不大好了。”庾叔亭原本只是适时地打个圆场,殊不知他那句“自幼与谢十二感情甚笃”倒是桓瑾之一阵胸闷。
偏偏她也不曾表明心意,桓瑾之知道,自己以前对她忽略太多,她眼下即便不答应自己也没有错,他说不出话来。
就是这种忍耐的焦灼,等待的心悸,她不知道受过多少年,所以他才更心疼她,更说不出话来。
“沉月,我——”庾沉月疑惑地看着脸色为难的桓瑾之,只听到他低哑微润的嗓音,“我今日先回去了,你想好了,再——”
“有什么问题么?”
庾沉月的一个反问,教他摸不清路数,愣了愣,庾沉月掐着那朵鲜红欲滴的芍药簪在鬓发间,笑靥朗朗,“桓瑾之,我最不能拒绝的就是你了啊,还有什么问题么?”
桓瑾之的唇角舒卷开来,他仿佛看到冬天一簇一簇密集的朝霞,自她柔黑的墨发腾烟而起,化作一股明艳生动的色彩,熠熠在交汇的眼波里,有什么事,不言而喻。
“为什么,忽然转变心意,要娶我?”
依依柳堤,十里飞烟轻絮,绿满古都。水墨色衣衫的桓瑾之,正仰着下颌,优雅光滑,又芳绚如兰草脂玉的美男子,还是那么众人所望的存在。
但他其实并不若表面那么的云淡风轻,他甚至比庾沉月还要紧张,手心一层薄汗不曾叫她发觉,他甚至不敢牵她的手。尽管他知道,她可以接近。”我恐怕不能回答。“
有夫妻成婚多年仍然相处生厌,百事俱哀,有些心动,一眼则合,原本便说不清楚。他和庾沉月相识多年,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端庄温婉的闺秀,至少她名动建康之时,无数人说起庾沉月,无不称叹赞赏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庾沉月。
因为不曾留意,所以也不曾动心,真正留意之后,他发觉,其实对庾沉月动心,其实并不费吹灰之力。
“十二哥哥!”庾沉月忽然看到了什么人,眼光雪亮的,小楫轻舟,自垂拱斜桥之外飘来,渡头芳草芝兰,幽香在黄昏下潜泳如潮。
谢泓还没来得及回头,只是桓瑾之的脸色突然不大自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为桓庾写个番外的╮(╯▽╰)╭
☆、要人
其实桓瑾之没有想透,庾沉月与谢泓才是真正自小交情甚笃的两人,她对他也尽然是好感,而最后她选的人却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