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蛮千军,共杀之!”
随着陆白话音落下,正在玄袍上书写遗愿的破蛮军卒抬起头。
“我方圆有遗志要写,诸位兄弟且稍待片刻,某第一个死,让我来执这第一刀,决计不让他死得痛快。”
“秦九第二!”
“李小刀第三!”
…
“荆州江陵王云鹤第七十二。”
直到最后一声。
其余破蛮军卒齐声呼:“诺!”
夜幕降临,主帐内。
蔡太虚陪同双手持玄袍的典砀进入帐内,看到陆白双腿搁在案几之上,怀中横放春霆雪,正在轻轻擦拭。
蔡太虚躬身一礼。
典砀则双手持袍改为抱袍,其径直绕过案几。
“写完了!”随后静静站在陆白身侧。
陆白看着下方蔡太虚,摆了摆手。
“说说吧!”
“本次毒伤,身死共计七十二名,已根据其遗愿,分别收骨灰于此物。”
说着蔡太虚扬了扬手中戒指。
“另曾宽有三乡友在军中,根据一应说辞已书其上。”
蔡太虚扬了扬手中厚厚书信,当面将其放入戒指中。
“剩余破蛮军卒…”
说到此处,蔡太虚声音一顿,眼中神色暗淡下来。
半晌后,他抬起头一字一句道。
“剩余破蛮军卒一千零一人,其中有叛徒夏侯淳一名。”
“千军共请千长执刀,送叛徒上路,以慰惨死英魂!”
随后蔡太虚上前将戒指放在案几之上,侧身静立于陆白下首侧。
陆白看了看桌上紫玉戒指,只见上书“破蛮”二字,
陆白收起长剑,起身从典砀手中取过玄袍,看着上面一道道血书,两行泪滑直而下。
玄袍披身,陆白一点一点整理好衣冠,伸手取过桌上“破蛮”戒指,套于右手无名指之上。
旋即陆白走向帐外。
行走间,玄甲浮于身,大步如流星。
雷谷口空地上,千军站守。
陆白拄剑看着地上血肉模糊,但眼珠却不停旋转的夏侯淳。
“讲!”
“某周天境尚在,只为承错。”
“生者一刀,死者尽欢!”
“不够!”
“在下奈何桥前跪着,等七十二破蛮军魂泄怒。”
“我的事!”
夏侯淳眼神渐渐黯淡,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
“末将夏侯淳,为破蛮军——叛徒!”
闻声,陆白看向场中破蛮千军,冷声道。
“诸将士认么?”
一时间,场中静默。
有人快声:“我砍了一刀,够痛快,我认。”
有人恨声:“我没留手,他没死,是我孬,我认!”
有人哀声:“罢了,一刀两断,我认!”
“认!”
千军齐声呼:“认。”
听着一声声“认”,夏侯淳两行热泪从眼眶划出,眼皮下到底是愧疚还是悔恨,早已没人知晓。
“末将之弟夏侯惇,被困于豹塞,请千长剜在下一眼相救。”
“弟若死,请千长同葬于雷谷。”
“请千长执刀慰英魂,兄弟们看不起我,不等我,末将怕追不上。”
千军齐声呼:“执刀!!!”
“嗤!”
春霆雪高高扬起,重挥而下。
“众将士歇息一夜,明日战!”
旋即陆白向主帐走去。
典砀看了看夏侯淳满是笑意的双眼,快速伸手扣了一颗,刚走两步,好像想到了什么,折身回去,把另一颗也扣了下来。
……
河谷,杨桐看着王贲肃声道。
“我却是看走了眼,有情有义有杀气,大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