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练功、种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知不觉已过了三年,流水沟还是那个流水沟,景未变、物未变,人变了。
这一年,苏睿16岁。
虽然他经常练功、打猎,个头长得很高,但身体看起来并不那么强壮,不像常年练功的人。
林大叔说这与他练的洗髓经有关,洗髓经越练到后面,越使人的气息收敛,不外露于人。
这正是林大叔想要的结果,他不想让人瞧出苏睿的内功功法路数。
这一年,孙莹莹也16岁。
长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到了该嫁人的年龄。
这一年,林大叔不知多大年龄。
但并未见老,功夫好像更加厉害了。
这一年,孙世忠、张俊19岁了。
两人的身体更加高大威猛,特别是孙世忠,整个人的气质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霸气外露。
他们与苏睿依然是亲生兄弟般的感情。
这一年,苏家虽然经济上富裕了,但还是佃户的身份。
孙家、张家还是上等大户,依然享受着上等户的特权。
这一年,孙莹莹出嫁了,嫁得不是苏睿,是县里的大户陆家老二,做妾。
嫁女、联姻是下等人家巴结上等人家、向上层圈子靠拢的重要手段。
娶妾,陆家没当回事。
嫁女,孙家却是热热闹闹地在村里大摆筵席。
宴请了村里的所有人,包括孙家等下等佃户,孙家想让流水沟村所有人都知道,他孙家和县里陆家成了亲家。
但是,热闹是他们的,当村里所有人都齐聚孙家大院胡吃海喝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孤独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个人是林大叔,他在练功。
林大叔本身不爱热闹,而且他也不是这里的人,村里也未将他当作这里人,都知道他是能人,早晚会离开这里的。
他孤独的内心始终与村里的人格格不入。
二是苏睿,他在流泪。
年少的苏睿手里攥着孙莹莹给他信笺,默默地小声在哭泣。
他与孙莹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他与她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们即便结合了,也不会有好的结果,这一切随着他长大,他渐渐地都明白了。
所以,这些年,两人都有意疏远对方。
但,当孙莹莹真的出嫁时,苏睿的内心仍无法接受现实、无法释怀心中的那份痛。
“睿哥,我下辈子再做你的女人。”
这是信笺里孙莹莹对苏睿说的话。
苏睿仰天大喝,将信笺撕得粉碎,发疯般地练起功来。
身为孙莹莹的大哥孙世忠,他知道两人的关系。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亲妹妹嫁给自己的好兄弟,但他一个小孩子,如何当得了孙家的家。
林大叔悄然出现在苏睿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年少的苏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种事,他无能为力的。
只能由苏睿自己忘却、解脱。
时间也许是治疗情伤的最好的药物。
功夫如林大叔这般境界,也无法改变现实,无法撼动世俗规则。
……
当夜,县城陆家。
一处小四合院内,虽然灯火通明,却万籁俱寂,没有孙家那么热闹,甚至有些冷清。
小院正房外,两个侍女被人点了穴道,坐在地上昏睡。
屋内,烛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