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大人身上的痕迹怎麽办?”
春心一边在後面跟了他上楼,一边问道。
“我披个大氅袖了手就好,救人要紧。”
卫云翼说话间也没有停下动作,春心赶紧跟著他进了屋,帮他把衣服换好。
另一面,阴湿昏暗的牢里四面火把,王二矮小的身体吊在绳子上,浑身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到处是伤痕累累。好在现在他已经昏迷过去,至少暂时感觉不到伤痛了。
“来人,把他弄醒。”
八字胡的清瘦判官喝够了茶,一面颐指气使地挥手叫个下人端走,一面尖细著嗓子叫唤了一声。旁边一个脸上长著胎记的胖狱卒闻声点了个头,借了火光看去,只见他赤裸著大汗淋漓的上身,远远看去简直是一头油光鋥亮的猪。再说“胎记猪”从墙角里拎起一桶也不知洗什麽的污水,两步走到王二面前,“噗”地泼到了他身上。
“哎!你小心著点儿!都泼到本大人靴子上了!真是的!”
“八字胡”尖著嗓子怒骂了一声,随後把悠闲地伸得老长的脚收回来,不满地弯起兰花指弹了弹靴子尖儿。
“胎记猪”赶忙笑脸赔了不是,心里却直骂他活该:谁让他把脚伸得比耗子尾巴还长,刚才都绊了自己好几次了,还在那儿晃来晃去,真让人恨不得一脚踩住它!
那边“胎记猪”把水桶放回了墙角,这边王二也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点朦胧的火光,然後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一个半人高的桌子後面,一张八字胡老鼠脸正在对自己笑眯眯地说著话。
“王二,本官劝你快招了吧。这麽硬撑著也没什麽用,早晚你都是要招的,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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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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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鲜币)第六十五回下
王二刚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来,便使劲咳了咳,这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俺、俺、俺没有……俺不、不会害卫大人……”
“八字胡”听了王二的话半天没做声,“胎记猪”想他怕是又没听清楚,便凑近了低声说道:
“大人,他还是不认罪。”
“本官长耳朵了!”
“八字胡”把胡子一吹,一双鼠目瞪了“胎记猪”一眼,随即故作沈思状:“本官正在想要怎麽才能让他招供呢……”
“胎记猪”卑笑著退了回去,心里却腹诽:明明就是没听到,还装什麽啊?
“王二,这话说实在的本官本不该说,可是看你这麽可怜,本官也就老实话儿告诉你:其实今儿早上上边儿就已经给本官下了话儿了,你今儿就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反正人证物证都有了,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也逃不过一死去。本官劝你不如乖乖认罪,还能少吃些苦头!”
王二听了身上显然一抖,声音也发了颤,泪也流了下来。
“大人……俺、俺实在不能……卫、卫大人救、救过俺的命,俺、俺不能……”
“唉,看来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掉泪,不撞南墙不死心啊!来人!用──刑!”
随著最後一个“刑”字落地,“八字胡”如戏台上唱戏一般“啪”地一拍桌子,趾高气昂地对他瞪起眼睛来。
“哼!本官就不信你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