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追得可真紧啊!”
卫云翼侧过半个头来,笑著对李玄青喊道。
“那是自然!若不是朕追得紧,你今天又怎麽会在朕的手上?”
李玄青一边跑马一边还笑得一脸邪魅。卫云翼第一次发现李玄青这笑其实那麽漂亮,那麽迷人,这是只有自信到神的高度的人才会有的笑容,所以也带著神才会有的那种耀眼的光。卫云翼不禁有一瞬看得呆了。然而这一刻的恍惚却让李玄青趁机赶了上来,甚至超过了卫云翼的骏马。
“哈哈!多谢皇后成全!驾!”
卫云翼一见李玄青超了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勒马追赶,一边在心里自责刚才的失态,让自己痛失先手不说,还冒了赌输的风险。
“别高兴得太早!还有最後一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驾!驾驾!”
两匹马再一次没命地飞奔出去,扬起一路的飞雪如尘,模糊了天地,遮住了近午的阳光。
“驾!”
“驾!驾!”
看不清路,看不清方向,只看得清近在咫尺的那个人的身影,若即若离,忽前忽後,似真似假,却是宁死也不肯放手!
“驾──!”
“哈哈!是朕赢了!”
李玄青回马转身,踢了马肚子跑到正在勒马的卫云翼身边。
“怎样?今晚,可得听朕的啊!”
卫云翼却是清风朗月,面色如潭,静静地白了他一眼。
“陛下该不会是色迷心窍,眼睛也坏了?明明方才是我的马先一步到达,陛下怎麽能说是陛下赢了?”
李玄青一愣,没想到他会赖账。便赶紧过来拍了拍卫云翼的肩膀道:
“皇后,你可是君子,君子要说话算话,愿赌服输。明明刚才是朕的马头先探过了这条线,你怎麽好说是你的马先回来的呢?”
然而卫云翼却还是一派镇定自若:
“陛下这时候倒知道君子的好了?”
李玄青哈哈一笑:
“朕向来知道。只不过朕喜欢君子,自己却不能做君子。你想,若是你做君子,朕也做君子,那你我这辈子岂不是永远只能‘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那又如何?”
“那,你这辈子不就当不成皇后了?”
卫云翼就知道他这里等著揶揄自己,便故意作色道:
“谁稀罕做你的皇后?当年你我的约定本就是做一对明君贤臣,流传千古。若不是你忽生私心,强迫於我,我又怎会跟你结成帝后的关系?我不拿你说事就算了,你还反来揶揄我。”
李玄青见卫云翼生气了,也就不敢造次,只嘿嘿笑道:
“说是这麽说,可你不是也高兴得很麽?你若是真不稀罕,又何苦在祖宗面前,说出那番话来?”
卫云翼知道他指的是指天誓地三十年那件事。虽然想来奇怪,不过坦诚地说,那番话也确是自己的本心。毕竟,若不是自己真心有意和这人白头偕老,又怎会拿出三十年来发这个宏愿?要知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已经过了三十年,剩下的岁月有没有三十年都不知道,所以与其说换了十年的相亲善待,倒不如说是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美梦。“嘭”的一声,化作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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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麽小卫这孩子每到特别幸福特别甜蜜的时候总会突然产生这种悲凉的想法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