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萧陌离坐在马车里,并没有过多地在意阮七娘是否会真的完成杀了宋珏的任务,无论是在关键时刻忽然想起往事,还是真的做了杀宋珏的举动,他的兴趣度显然都不算太高,只因为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一个最为奇怪的特点。
这里太过安静了,也许是习惯了周围的那些喧闹,对于如今这般安静的格局,显然会有些不太适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放在柜子里的纸笔,刚研好墨,准备写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马车停止不前、原地不动。
萧陌离见此情形,只是轻轻地咦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笔,然而他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坐在马车里,静静等待外面之人的开口,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麻烦,他的思绪转得很快,设想也开始多了起来。
在他的设想里有一种特殊的可能,他不禁对此有了一分期许,会是那个人出现在此吗?他这是终于坐不住,想要借机杀人灭口?还是想要自己继续帮忙,以解自己心里的疑惑?
不管是哪种可能,萧陌离的心里都不禁觉得,哪一种都对他十分有利,因为攀上皇帝这根橄榄枝,可以很大程度地改变自己如今的整个局势,包括重建萧家、重建兰轩阁。
这一点他懂,皇帝自然也懂,所以皇帝才想要在自己最需要支撑力量之时施以援手,借机可以更好地掌控他,而他也自然就不会说出那个秘密。
对于昔日的那个秘密,皇帝一直是心存戒备,为了以绝后患,他甚至还暗暗地灭了好几个当事人的口,如今能够知晓当年往事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皇帝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造成无端困扰的人,于是他终于还是选择真的动手,但是念及萧陌离的能耐绝非常人可以想象,他动手的方法就显得与众不同,尤其看着他手腕处的诡异裂痕依旧有着蔓延的迹象,皇帝便不会太过轻举妄动,他需要好好地和萧陌离聊一次天,再做之后具体的打算。
在掌握了萧陌离的所有踪迹,皇帝便开始了设想中的第一步,故而皇帝让人拦住了他的马车,阻止他继续朝前而行。
可是,皇帝并没有立即开口,倒是他身边穿着蓝色劲装的侍卫规规矩矩地问了一句,道:“坐在马车里的,可是萧陌离萧公子?我家主子想请你过府一叙,不知萧公子可会赏光?”
萧陌离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却并没有觉得过分奇怪,只因为皇帝微服出巡,身边必然会跟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若不是这样,万一皇帝出现了什么意外,谁能承担这份天大的责任?
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平稳有力,一听便是有着深厚的内功,看起来学武已有很多年月,绝非一会儿功夫就能练到如此境界,而他之所以如今还肯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为的不过是想让他下车。
萧陌离虽然也学了一些武功,但精进的程度显然无法和这个人相提并论,因此若他真的走下马车,很有可能会受到这个人的忽然袭击,尤其这个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握有绝对权威的皇帝。
故而即使这个人如何去说,他就是不发一言地坐在马车里,而他也不顾外面之人的感受,自顾自地提起笔,蘸了些许的墨,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了一些字,是他日后的思绪,也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
他在构思细节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打扰,但外面之人一再地干扰自己的思绪,他的心里终于还是有了一些厌恶,随意地挥了挥那只没有握笔的手,一个小而轻巧的秘术口诀顺着他的指尖慢慢倾泻而出,瞬间外面恢复成了最初的宁静。
萧陌离因为适才厌恶而拧起些许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提起笔又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却在写至第二行字时,他又再度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这一次的他是真的起了疑惑的心思,他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仔细地回想自己刚才的那个秘术口诀究竟用得是否正确,在确定自己所做并无纰漏,他不禁放下了笔,渐渐聆听着这个人的声音。
许久之后,萧陌离才有了走下马车的念头,他掀起车窗上的帘子,恰见皇帝正在看着自己,而站在皇帝身边的侍卫极为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萧公子,你这是同意了我家公子的要求吗?若是的话,那就请你下车吧,毕竟我也不想让萧公子生起多余的烦忧和厌恶。”